沈徽禾眉头轻蹙,此人对她的话避而不答,反倒是目中无人地质问起她来了。
“不曾见过。”
“那在下告辞了。”
李昀正准备转身离去。
“郎君且慢。”
沈徽禾抬手拢紧透风衣领,宽松的素色外袍衣袖滑落到手肘关节,露出了手腕上颇为显眼的金镶玉镯子,同时,还有小半截如瓷如玉的白皙肌肤,“郎君贸然闯入这药材仓库,于情于理,不都应该与小女我道个歉吗?”
李昀沉了沉眼眸,那如星如幻的幽黑瞳孔里多了几分打量与审视,眸色淡漠阴沉得似能溢出好几层冰霜,嗓音中更添几分冷漠与不屑。
“可是娘子方才亲口说了,此地是药材仓库,本来就不应该是住人的地方。在下心存良善,还是想好意提点娘子两句,洁身自好、自尊自爱,还请娘子自重。”
沈徽禾一怔,心存良善个狗屁!这是把她当做什么作贱女子了!
李昀掸了掸衣袍下摆,大步流星地推门而出。
“哎呦,李少爷可是走错库房了。。。。。”
是村长慌里慌张地应承道。
“少爷,属下寻到人了,阿为他。。。。。。”
还有另一位中年男人的低沉嗓音。
重新合上仓库小门,子芩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盘腿坐下来,面色赧然道:“妙安姐姐,实在是对不住了。方才阿耶唤我去寻钥匙开库房大门,因此才耽搁了好些时间。”
沈徽禾摇了摇头:“无妨,你莫要放在心上,是我叨扰麻烦你了。”
冰冰凉凉的晶莹膏脂敷上肩胛骨下侧的伤口处,蕴着极其清淡的薄荷香气,似微风拂面而来又如沐青草绿荫中,舒心畅快,她忍不住舒服地喟叹出来。
“妙安姐姐,这是消炎结瘀祛疤的良药,每日涂抹两次,不过七日便能大好呢。”
“好的,多谢子芩了。”
她犹疑片刻,还是主动问起来:“子芩,方才那人到底是何人?竟然如此目中无人、不识礼数?”
子芩在一旁的水盆子里净了净手,热忱回应道:“听阿耶说那李老板好像是从北边来的大富商,专程来买各种稀奇药材的,妙安姐姐你可不知啊他们出手可阔绰了。。。。。。”
入夜,她侧躺在矮榻上,后背处的疼痛果真是缓解不少。再想到不日便能寻到那舒筋活血、消肿止痛的的灵丹妙药,往后哥哥的日子或许会大有改善,她方才的苦闷心情也慢慢消散,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咚!!!
沈徽禾猛地惊醒过来,心底一颤,暗道不妙!与此同时,朝着她所在的方向也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道姑、道姑。。。。。。”
“道姑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村长胡四手忙脚乱地来寻她,黝黑额头上都浸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渍。后头还跟着几位惊惶失色、神情惊惧的妇人娘子。
“道姑啊,昨夜的——”
“可是昨日那封了印的栅栏被破了?!”
沈徽禾随他一同急匆匆走了出去,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头。
村长一怔,更是难以置信地盯着她:“道姑怎么未卜先知?快、快随我来——”
她瞧清楚后头紧跟着的那几位哭哭啼啼的中年妇人,连忙问道:“除此之外,还生了何事?”
其中一位中年妇人欲要来拽她的衣袖,双眸红肿,泣不成声:“道姑啊,快救救我女儿啊。。。。。。再晚些恐怕就要被那妖物给吃了。。。。。。这可怎么办呀。。。。。。”
沈徽禾不露痕迹地挡开了她的手,刻意隔开一点距离:“大娘子莫要着急,村长,快把话说清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