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啊!你长了几个脑袋?敢编排潘妈妈的人?”
“贱蹄子人老珠黄,潘妈妈念着旧情多照应些,未必心疼啊。”
“我观察这阵势,没那么简单。”
众人七嘴八舌,竟把官文寥寥数语愣是描绘成了有鼻子有眼的案现场。
济阳城地处祁州和西京疆域交界,离王廷千珏城千里之遥,是辖地中等级排名最末的“下州”
,几年数载看不着五品以上的官员。
弹丸之地少见如此惊世骇俗的谈资,难怪百姓闲言私语的胆量非同一般,此地依山农耕,城外数十里附近的大片草原畜牧达,带来边境贸易繁盛,再往三十里大片荒漠,两极地势也堪奇哉。
数日前,济阳城唯一的寻欢地旖旎阁生凶杀,刺史府录事徐平惨死阁中厢房,与徐平相好的阁中花娘明月及徐平之女徐思若离奇失踪,而凶手,至今未缉拿归案。
虽是坊间八卦之谈,但有些话影不假。
这案子有两怪,一则官府比凶手更着急毁尸灭迹,刺史烧尸确属实情;二则本任刺史庄清舟重视关防,出入城籍档记录详实,凶手携两个弱女子能全须全尾能蒙混过关,几乎不可能,如今生人尸寻而未果的情状,使得坊间传闻与流言更是不绝。
人群不近不远处,林羽也在遥望榜文内容。
萧瑟的秋风扫动地上的落叶打着俏皮的转儿,不小心掀起帽帘,露出林羽的清丽面孔。
一年四季,风凛冽而干燥,来自济阳城与祁州广阔的边境线后、素有“天险”
之称的汒山。汒山山脉巍然连绵,从山腰上望去,尽是一片密林丛生,宛如铁桶般将长齐裹护起来。
“阿姐!”
林瑶匆匆疾跑过来,气还没喘匀。
“你怎么来了?”
林羽讶异。
“听说你去了医馆,我特地出来找你的。”
“那家里。。。。。。”
林羽皱眉间明显心存顾忌。
“放心吧,已服药睡了。”
两人衣着朴素,配饰简约,回身举步处,自有安闲清雅的味道,让人时而侧目,林羽脸上流连着淡淡的怅然,“这案子听着不同寻常,虽不至于人人自危,但那情节描画得如惊雷四起,早已沸沸扬扬。”
林瑶则心有余悸,“我当时看那案日子,明明就是那夜——”
她说到一半徒然紧闭嘴巴,兀自懊悔了须臾开始恨铁不成钢,“下州刺史果然无能,数日了竟理不清半点线索,我真怕有个节外生枝。。。。。。”
林羽素手一拦,不着痕迹地看了四周,声色轻柔,“官有官道,不要置喙。总归我们行事坦荡,家里的应是暂时不相干。”
她们安居一隅,从不主动与官府打交道,也不理官家事。如今,林家客栈这营生排面名声日趋盛大,林羽也罢,客栈也罢,免不了如那青楼般变成他人茶后谈资。
对此,林羽无法阻止,便也不打算抗拒,但一言一行会比初出默默无名时要稍许注意分寸。分寸之说并非忌惮于害怕,而是不喜节外生枝。
她救下那孩童之时正是凶案生当夜,若按时间推算,自己极有可能接了一个烫手山芋,烫手山芋自被带回后便人事不省。
那孩子呼吸如常,只一味昏睡,起初她以为等等时日总能自然苏醒,然而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