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微微隆起,裹着驼色大衣的季清楠脚步轻快走出大门,略显丰腴的脸庞挂着暖人笑意。
孕期十七周,已显出几分母性的独特光彩。
“阿隋,你来了。”
季清楠停在易隋面前,眉眼柔和,蕴着温情。
不是来看她和孩子,她也高兴。
人心都是肉长的,总有一天他会接受他们,尤其阿隋是圈子里最善良的那个。
“以后我不会再过来。”
易隋满面冷色,从前他一心爱她、护她,如今最后一丝情谊早已消耗殆尽,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季清楠错愕,微微放大瞳孔,“不会再来?”
最近一段时间她习惯了他的冷漠。
而此刻的他,比先前更冷淡,眉宇间透出寡凉和薄情。
太陌生了。
易隋平静地说:“你可以生下易姓的孩子,但孩子的父亲绝不叫易隋。”
“季清楠,”
他第一次叫季清楠的全名,“我易隋这辈子没有厌恶过任何人,你,是第一个。”
季清楠身体晃了一下,几乎支撑不住要倒下。
“你说厌恶我……”
面上的喜色褪去,季清楠红了眼眶。
“我做错什么,要你用‘厌恶’来定义自己孩子的母亲?”
她带着幽怨轻声质问,“你要分手,哪怕我心里再不愿意,我纠缠过吗?”
不等易隋说话,她继续控诉:“酒店那晚,你为什么不让别人去救我?”
“你既然去了,为什么又要打晕我,不要我?”
“如果不是你,方彦慵就不会得逞,我就不会被他玷污,我怪过你吗?我默默承受被欺辱、凌辱的痛苦,你连普通朋友间的一句关心都没有,这就是你所说的好聚好散?”
“我被自己信任的母亲,骗去怀了抛弃我的男人的孩子,你以为我愿意?”
“我不过想拥有只属于我自己的孩子,阴差阳错孩子的父亲是你,仅此而已。你一次次要我打掉孩子,易隋,你的心呢,你的心呢?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阿隋不会如此无情。”
“难道那个林烟值得怜惜,我就活该被自己心爱的男人伤害吗?”
“易隋,我何其无辜……”
“你真的无辜吗?!”
易隋低吼,太阳穴的青筋因愤怒微微鼓起。
“相识二十年,各自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我也清楚,袁菡当真能瞒住你吗?季清楠,不说破,是看在过去的交情,留给你一份体面。”
她有多聪明,他知道。
即便暂时查不出她也参与了盗取冻精的证据,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季清楠惊诧地退后一步,震惊地看着失控的易隋。
阿隋,不是最平和,情绪永远稳定,最不会怒失控的吗?
“酒店……”
易隋顿了顿,尽量克制涌动的狂怒,“你同样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