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脸看她,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透着温暖:“阿颜,离别是为了再见,如果你去美国读书,我护你。”
这句话,她铭记了很多年。
但2oo3年傅宅,他和她早已三十而立,再相见似乎只剩下物是人非。
他说:“如果再有下一次,庄颜于我,将会是死人一个。
上一句话那么温暖,下一句话却是那么冷……
庄颜不知呆立了多久,直到走廊里传来了曲步声,她循声望去:
走廊里,傅寒声的手臂上搭着萧潇的外套,正和萧潇慢步走来。
萧潇经过庄颜身边时,似是想基于礼貌说些什么话。
傅寒声却不许萧潇和庄颜说话,搂着萧潇离开,对庄颜却是视若无睹。
庄颜没忍住,也不管是不是有他人在场,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温月华皱眉,再看傅寒声,他步伐未停,搂着萧潇却是越走越快。
如果这天下午傅寒声不来傅宅,萧潇或许会在温月华的床上睡到日落黄昏。
但傅寒声来了,萧潇从睡梦中挣扎醒来,她用几分钟的时间穿鞋、洗脸、梳头,有条不紊地完成着日常起床工作。
卧室沉寂,萧潇忙碌的时候,傅寒声站在门口一言不地等待着。
他不说话,是因为有些话不宜在傅宅说。
他的过往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太沉,太重,也太阴暗。
他和庄颜、傅宜乔之间自小到大经历了很多事,他也确实差点就要和庄颜结婚。
诸如此类的事情,他需要跟萧潇好好讲一讲,说一说,不见得她就会感兴趣。
至少他要让她明白,他和庄颜之间的那点事,早已是过往云烟。
这里是傅宅,萧潇平时也没有化妆的习惯。
但她走出温月华的卧室,脸上已有最精致的妆容,那样的妆容跟化妆品无关,跟表演有关。
脸上作画,那画是给别人看的。
客厅里,温月华是看画人,庄颜也是看画人,傅家极力维持着家和万事兴,萧潇也有心成全,但庄颜哭了。
压抑的哭声在傅寒声和萧潇的身后突兀响起,萧潇步伐微滞。
却因傅寒声步伐未停,于是只能被动地随他越走越远。
动引擎,驶离傅宅葡萄园,傅寒声抿唇不语。
他在傅宅不说话,是因为说话时机不对,但眼下出了傅宅,他依然不说话。
其实他有满满的一堆话要对她说,却在要开口时,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无从说起”
更何况他上午情绪失控。
变着姿势地折腾了她一上午,现在想起来,他只觉得有些尴尬,就是这份尴尬,致使他纠结难言。
但婚姻出现了问题,总要有一方适当做出妥协和退让。
“潇潇。”
傅寒声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萧潇从上车后就一直很沉默,之所以望着窗外,纯粹是因为不想看到他。
这一点,傅寒声不可能不知道,他只是装作不知道,他轻声问:“昨晚看到耳环,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潇的沉默在傅寒声的预期之内,但谈话还需继续,于是他好言好语道:“宁波对你说的话,你只可听一半。
我和庄颜不管以前如何,现如今只是亲人,但你我是夫妻,夫妻一体,出了事,我自然是护着你。”
萧潇没反应,却诧异傅寒声会说出这番话。
她有很多理由可以诧异,比如说:宁波竟自己受不住心理防线,率先坦白之前两人的谈话。
以至于傅寒声知道宁波跟她提起他和庄颜、傅宜忝的过往;
庄颜把耳环丢到床上,致使她堵心,他在这件事情上选择护她。
而不顾及庄颜的感受,倒是挺让她吃惊的。
萧潇并不是怀疑傅寒声话语间的真伪度,他没必要撒谎,也没必要糊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