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通话,萧潇先是去院子里转了转,待阳光偏移,萧潇回到了主卧室的书房,把几本相册从柜子里抱了出来。
翻看相册是一种煎熬,萧潇翻开第一页,在看到那张熟悉的笑脸时蓦然合上了。
她坐在椅子上了一会儿呆,待调整情绪,这才重新翻开。
可即便是这样,每抽走一张照片,她的心就会狠狠地抽一下。
萧潇抽掉的照片,都是慕雨从小到大的单人照,苏越一直想知道慕雨的过往。
她打算把这些照片重新扫描复印,留一份给苏越。
“在干什么?”
一道低沉的声音很突兀地在书房门口响起。
萧潇愣了一下,抬眸望去,只见傅寒声正斜倚在书房门口。
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然后又与她视线错开,落在了她手中的那张照片上。
书房门没关,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又在书房门口站了多久?
萧潇意识到手里正拿着暮雨的照片,心绪有了波动,正欲把照片收起来时。
傅寒声已双手背后走了过来,嘴角笑意温软:〝不急着收。来,让我也看看。”
照片被傅寒声抽走,他垂下眸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照片:少年背着书包走路,笑容飞扬,很青春。
他和她结婚多月,这还是第一次正面触及萧慕雨,萧潇摸不准他的脾气,所以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他把专注度全都给了那张去照片。
静默许久,他终于把目光从照片上移开,也终会于说活了。
“潇潇,”
他顿了一下,语很慢,“人死不能复生,你明白吗?”
他把照片当成了飞碟,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照片,就那么对着萧潇的方向。
手指微微使力,动作优美地划了一个弧,直直地朝萧潇飞去:“你应该明白。”
萧潇接住照片,她意识到傅寒声有情绪,所以选择了沉默。
低头合上几本相册,又把抽掉的相片在最短的时间内全都放在了抽屉里。
傅寒声就是在这个时候说话的,他站在书桌旁,平心静气地问她:“你有夜盲症?”
萧潇微讶,但这抹讶异并没有维持太久,她很快就点了点头。
傅寒声看着萧潇,他就那么看着她,眼睛里寒星闪烁。
仿佛两把交替使用的尖刀,正在一刀又一刀地解剖着萧潇的内心。
傅寒声语气淡漠,开口询问萧涕:“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不知道怎么说。,萧潇从未对人说过她有夜盲症,就那么突然地告诉他,她有夜盲症,会不会很奇怪?
不知道怎么说?
他是她丈夫,她有夜盲症,竟不知道该怎么跟丈夫说?
徐誉都知道的秘密,就他不知道,他这丈夫当得可真是称职啊!
回山水居的一路上,他一直在笑话他自己。
——婚后夜间,屡次见她开着一盏照明灯,他以为萧家带坏了她的生活习惯,所以教育她晚上睡觉必须关灯。
——她在傅家酒窖踩空阶梯,他以为那是她第一次下酒窖,摸不清门道,所以才会出事。
——山水居夜半时分,她摸黑下床,右脚直接崴伤,他还以为小孩子睡意朦胧,晕晕乎乎就撞到了东西。
原来是夜盲症啊!
他把萧慕雨的照片扔给她,她接了,这样的举动原本很正常,但他却因她的这个小举动莫名生怒。
他满腔怒火难压,抬手松了松村衫领口,舒了一口气:“换身衣服去,我帮你联系了一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