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诸王对五位郡公逼女皇退位一事,痛恨于心,恨不得将他们寝皮食肉,两派渐呈水火不容之势。
彼此之间,不是争长竞短的角逐,而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既然起斗争了,那就斗到底吧!”
张柬之喃喃道。
五人一直等到亥时,高延福公公才出来,请他们入了徽猷殿。
“这么晚了,你们有何事?”
看见他们,李哲脸上起了艴色。
几案上,杯盘狼藉,楸枰、杯、矢、五木等玩物铺了一地。武三思和刘氏刚刚离去,喝过的那几盏茶水还冒着丝丝热气。
崔玄暐叉手道:“陛下,徐州刺史上报,在铜山附近现一处铸造恶钱的窝点,查处的劣币数量有二十万缗之多。盗铸者已经逃之夭夭,臣等请求兵捉拿,争取打掉这个恶钱窝点!”
李哲一听,噗地笑出声来。
“朕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值得你们在寒风中等了一个多时辰!”
张柬之道:“陛下,这批劣币,多是用铅、铁、泥等铸成,数量惊人,大肆掠夺了天下人的财富。百姓之所以称之为恶钱,要明白其恶,一是导致物价上涨,二是导致民心不稳和百业萧条,不可忽视!”
桓彦范、敬晖、袁恕己等人正要话,皇后韦晚香走了过来。
“早在高宗天皇大帝和则天大圣皇帝时期,市面上就出现了私铸盗铸的恶钱。二圣多次下令禁止,都没有收到效果。你们操什么心呢?”
崔玄暐争辩道:“这些盗铸者,平时隐藏于深山老林,或人迹罕至之处,各地州县都寻不到源头,屡禁不止。既然现了窝点,就该出手严查!”
韦晚香打了一夜的双6,精神明显乏了。
见他们都没有走人的意思,毫不客气地说道:“今夜迟了,卿等先回去吧,什么事情都等到明日再说。陛下累了一天,也该就寝了!”
张柬之急得花白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皇后殿下,朝廷如果对此事不闻不问,那些盗铸者等到风声过去,悄悄潜回来,这个恶钱窝点又会死灰复燃了!”
李哲挥挥手,道:“什么也别说了,张卿一把年纪了,回去好好歇着吧!恶钱的事,你们就别管了!”
高延福公公将五位郡公请出了徽猷殿。
在寒风站了一个多时辰,等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五人沉默着,失落地离去了。
途中,桓彦范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这一幕,何其熟悉啊!”
张柬之忍不住叹道:“是啊!老臣仿佛又看到当年二圣共临天下的情景!百官早就厌倦了女主乱政,去了一个武后,又来一个韦后。大唐朝廷,何时才能真正平静下来?”
一行人心事重重地走到乾元门,五辆马车正在等着他们。
崔玄暐掀起车帷,略顿须臾,回头道:“诸位阁老,作为宰相,我们有义务上书亟谏,提醒陛下要预防后宫干政!”
众人心领神会,叉手告别。
第二天,李哲收到了五封奏书,内容大致相同。
“陛下临朝视政,皇后必施帷殿上,预闻政事。臣听说,古时王者谋及妇人,皆破国亡身,倾辀继路。以阴乘阳,违天也;以妇凌夫,违人也。违天不祥,违人不义。故《书》曰:‘牝鸡之晨,惟家之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