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身处平原、坐拥铁路网的英印军,明军因为要翻山越岭所以无法携带大量重武器,这种程度的防线已经出了他们的攻坚能力。
何况这两个师早已越过边境四百里了,有些斥候单位更是接近五百里,而且后勤供给也已过极限。
势头太盛,打得太激进了啊。
魏高铭从前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已经五次下令要求组织撤退,但是两个师长都恳请能再给他们点时间。
由于英印军的撤退度之快,明军到现在除了一开始全歼了两个团营之后,就再也没有包围过营级以上的敌军了,可以说每个人都不甘心——这么多年没打仗了,怎么能就这么草草收手?
实际上在军事上这场仗是为了驱逐盘踞在乌斯藏以南的英印军;而在政治上,此战只是为了试探西方国家的反应。
两个目的均已达成,不需要再纠缠下去了啊。
现在,只要两个师能安然退回来即可漂亮的收场。
不过现实却往往事与愿违。
一脸焦急之色的参谋长韩之洵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走来,急切道:“出大事了!察明敌军新至之援兵大约五、六千人出现在了特兹耳,现在正赶向戈普耳,这是想迂回到我军后方、直接断后路啊!”
所谓的特兹耳就是提斯浦尔,戈普耳则是戈赫普尔,这是自西向东的两座城镇。
如果放任这支英印军向东北方向挺进,那么明军的退路会被直接切断。
两个师的明军都是渡过了贾纳木河继续进攻的,之后撤退也得重新渡河,到时候一到河边现对岸全是敌军,那岂不直接完蛋?
现在可谓情况突变,急转直下。
“特娘的!”
魏高铭闻言,面色瞬间凝重,他盯着地图沉声道:“野心不小啊。”
“这个情况是第三十八团现的,他们已经派了一个营渡河前去阻击,但那个营中断联系已有两个时辰了。”
韩之洵叹道:“现在当面之敌必然会配合行动,他们估计要缠上咱那俩师了。”
连声“啐”
了几下之后,魏高铭捂额道:“三十八团是十二师损失最大的啊,他们派的一个营能顶多久?一天?现在必须得调预备队上。”
韩之洵颔道:“我就说为何英国人这几日电讯频次那么高,还真是个大计策啊!想一口气吃掉两个师,胃口倒不小。”
这时有名佥事提醒道:“钧座,边防一营二营恐怕不宜调动,东边缅甸那儿的英国人也蠢蠢欲动,调他们就是在拆东墙补西墙啊。”
所以现在仅存的战役预备队只有一个边防第三营,以及第一〇七团的一个营?除此之外就只剩负责保护后方指挥部的卫戍营和宪兵队了。
边防营同样属于守备单位,武器装备尚未更新换代,战力肯定逊色于野战单位。
“混三旅的前导营不是到了吗?让他们上!”
这一刻魏高铭无比庆幸周长风所部的及时抵达。
少顷,周长风被点名叫到了指挥部。
迈步进入这光线昏暗,充斥着香烟与汗水等气息的地下室,呼吸了这么多天新鲜空气的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职率标下准时抵达,请指示任务。”
在利落的抱拳行礼之后,周长风站得笔挺。
魏高铭一句废话也不讲,指着地图开门见山的说:“与这些天的捷报相反,现在战况突变,敌军一支迂回部队五千余人正在沿着贾纳木河北岸向东挺进,意图截断我军退路。”
旁边的韩之洵补充道:“西线的三十八团分出一个营去阻击了,但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他拿起一根长长的指挥棒,在那幅巨大的地图上点了点,严肃道:“德马吉,你们很可能在那与敌遭遇,必须及时赶到固守之,明白么?成功与否决定了这场战役的结果。”
“如果没堵住,两个师恐怕只能设法分散突围了,建制一散,英国人必然会声称是全歼,丧师辱国啊。”
眼神中饱含忧虑的魏高铭又令道:“预备队不多了,我只能再给你调一个队。”
围绕着中间的沙盘站着十几人,此刻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周长风身上。
后者此刻还能说什么?他微微点头,然后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举手礼,“保证完成任务!”
二十六日午时,白日当空,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洁白如雪的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