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笑“斋中人以后要受苦了。红白,女帝怎么会想起这么一个人?”
“朝堂之上为了这斋长争论不休,郁丞和何御史那边都想派上自己人。李少府又出来做了和事佬,推荐了仲文乐。”
柳红白一滞“仲文乐,脾气太硬。”
不知她是在仲文乐那里生了什么,能够得到这个结论。她愤愤“我派出去的人,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脾气硬的。那宝华虽然倔强,因为你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是个讲理的人。可那仲文乐……”
柳红白咬牙切齿“我在得到消息后查过她,她一双儿女竟都吃不起饭,饿的骨瘦嶙峋。我好意送去了一袋粮食,她可好转手分给别人。她饿着不打紧,可怜了一对年幼儿女。”
我淡淡道“她和贺彰平不同,贺彰平虽然不世故但是知世故。仲文乐是真的不知世故。”
“我们也今日也启程,去找哥哥。”
柳红白转身背对一院火红山茶花。
“嗯。”
不等与凤歌告别,柳红白就与我离开。一路上我沉默,她比我还要沉默,几番失神,偶尔强颜欢笑。
天黑之时,已然进了盛京城。不过半年时间恍若隔世,平星街的红色灯盏依旧明亮,路尽头的皇宫也一如昨日明亮。只是这座城里的人,变了个天地。
和柳红白并肩走在路上,我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不敢听的话“霜晨她们带着旭儿去了哪里?”
“女帝自知对不起你,保留了栗王府,云旭承袭了你的王位,霜晨一直扶持着,现都在栗王府。”
她随着我停住脚步道“你收养的云寒,跟了赫王,像她母亲一般忘恩负义。”
耳边是柳红白的话,可我正抬着头看着身侧酒楼上的那人。他立在栏边远眺,明亮灯火映出他的剑眉星目,他忽而笑了起来与身边之人耳语,甚为亲密。
他身边之人转过身来,这才看得清晰,是穆艽。而他,是皇城中尊贵不凡的青年才俊郁相亦。
目光一直盯在他身上,太过炙热引得他低头望了下来,在我身上只是一扫而过,便继续与穆艽交谈。
“走吧。”
柳红白唤我,我嗯了一声随着她走向柳青蓝的小药房,名为济秋堂。
刚走几步身后有人突然拉住我的手臂,他沉声道“云笙?”
这个声音不夹带任何感情,冷淡还是冷漠?我分辨不出,可自心脏穿出的撕扯痛感连带着指尖麻。
我抽出手回身看着站在对面的郁相亦,与他凉薄声音不同,他眼眶微红。
我一派自若,用自己嘶哑的声音说“何人?你大抵是认错人了。”
他看向我身边的柳红白,柳红白泰然自若不怕他的审视“这位公子,这是我的娘子,你这般,不妥吧?”
柳红白经常被人错认为男子,这时候说出这话她也不慌。
可郁相亦不依不饶“你说她是你的娘子,可有证据?为何不摘下面具?”
柳红白一哼拉起我的手搂住我的腰“按照这说法,这位公子难道不要证明一下你身后的小姐和你的关系吗?公子不要街上随意拉扯,坏了名声。”
他身后站着的是穆艽,她也望着我,面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也不知郁相亦究竟做了多少次错认之事,她已经见怪不怪。
他吸了一口气还在盯着我,良久后双手相握弯腰行礼“错认为故人,打扰了。”
柳红白挑眉“今儿你运气好,我还要去给娘子抓安胎药,要是平日我定要和你辩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