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漠看着她嫌弃的脸色,想起了晚间她在主宅与燕梁玉巧笑嫣兮的画面,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但他面上平淡,松开了她。
“进屋里头去换。”
楚长宁眸子闪过狐疑,可看他已经绕着长廊往屋里走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夜间的风寒,吹的她打了个喷嚏。
燕北漠听见了,什么都没说,走的越快了。
进了内室后,他自顾自的去了后头的盥洗室。
楚长宁步伐一滞,停在了门外。
“进来。”
里头传来了他清润的声音。
楚长宁蹙眉,“等君侯洗完了,我再进去。”
“进来。”
声音沉冷了下去。
她抿唇,只能依他的吩咐,缓缓走了进去。
殿内奢靡,层层轻纱花幔垂落,温池雾气缭绕,龙头状的石雕正涌着腾腾热气泉水。
浴池内,男人双手搭在池壁边,微仰着头,氤氲的雾气笼罩在四周,看不清他的神色。
燕北漠手里拿着一壶酒,见她进来,上下打量了几眼,轻扯了扯唇。
“衣服湿了,下来沐浴。”
楚长宁身子微僵,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听见了他的声音。
“晋陵长公主应当是个聪明人。”
他眼皮漫不经心的抬望过来,盯着她的眉眼,双眸里灌满了对她的侵略,就像是天山上的雪狼,充满掠夺猎物的欲望。
都这么明显的暗示了。
楚长宁再傻,也看出来了他的心思。
也是,征战沙场的世家子弟,天生重利,当初饶她一命,也不过是因为她还有价值。
一个亡了国的公主,能有什么价值。
除了---这一副身子。
楚长宁心底想笑,他该不会忘了当初是谁亲手赐了她三枚断骨钉,是谁逼得她险些死去。
如今却想要她了,也不怕她半夜趁他睡着弄死他。
燕北漠看她故意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隐匿在黑暗里的半边脸像是野狼一样尖锐无比。
楚长宁离得远,都察觉到了四周的气息骤变,激的她后背一阵寒。
她道,“君侯头疾难忍,我先伺候你沐浴。”
牢什子头疾,故意折腾她呢。
燕北漠抿唇,靠在身后的池壁上,脸色不虞。
楚长宁最烦这种男人,脾气古怪,乖戾无常,稍有点不顺心,就小命不保。
她才不愿伺候他呢。
她想要的是找到机会离开燕都,去蓬莱,过自由自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