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叶珩满嘴能说会道,但石任意到了今日这个份上,心里的苦岂是谁人能三言两语就解开的?
叹世事如此不测,哀今朝有心无力。到底是不是自个错了,错的毫无道理?
“怎地又愁眉不展了,表哥,今日由表弟我做东,午食就不在家里用了,索性去酒肆吃酒去,表哥你看如何?”
石任意摇摇头,他怎好薄了表姨母的情面?表姨母看似衰颜,却很慈蔼,犹如姨母---周红绣那般,石任意断定自个不会看走眼。
“也好,我家中不缺好吃好喝的管待表哥,这么着吧!你总不开颜,表弟我也没法跟你耍了,你我就说说往事,免得无趣,表哥你说可成?”
若与人家不说话,二人可有必要一同在此?还不如自个去街巷闲步来的自在。
如今有求人家,先不论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亲戚,愿意出这么大力,石任意也该感激在心。点,他便勉为其难的脸上挤出了些许笑意。
“表弟,你一定是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吧!就由你先说说,去了哪些地方,见过哪些人,你都行过什么商。”
叶珩爽利应话。“好,那就表弟我先说。”
二人入了后院的凉亭,吩咐了一小丫鬟去沏茶,而后叶珩便娓娓道来。
不愧是行走四方的公子哥,说起话来头头是道,遑论叶珩到底是怎样的纨绔子弟。人家说出的那些经过真真精彩绝伦,虽然叶珩这般觉着。
从叶珩的话中,石任意正好推测叶珩的大抵为人。先前,二人才蒙面,不算熟识,这会,叶珩唧唧咕咕说了个唾沫星子乱飞,石任意猜到,叶珩就是个纨绔子弟,并非父亲口中所说的大才之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按说,石任意最瞧不起叶珩这等为人,但,这位表弟却对他好似格外喜爱,有心帮衬不说,还让石任意和他一道行商,挣回钱财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可鉴叶珩真心实意与他---石任意交好。
暂且忘却昔日的种种不快,听到趣事的时候,两位年轻人仰头大笑,一壁吃茶一壁用了些糕点,不似方才会客的屋子里,有陶迎香在旁,石任意处处谨慎,连一块糕点都没吃上。
突兀,叶珩便道:“表哥,表弟我托人打听过,你今年秋闱落榜了?”
原以为自个的话说到表哥的痛处,叶珩还窘迫的眼神瞧来。
然,石任意却含笑回话。“是啊!”
他轻叹一声。“我算是料到也算是没料到。”
“此话怎讲?”
叶珩来了兴致,他自个的过往都说的差不离,皆是些胡侃乱造的言辞,再多也是无趣的过往,但,表哥神神秘秘,叶珩盼着表哥表露些出来,好解解闷。
石任意望去一池秀水,波色泛动,金光耀目。“我料到自个答题不切合,必然落榜,可又没料到,自个刻意另辟蹊径,妄图出彩,哪知弄巧成拙,虽然心不甘落榜也只好认了。”
“可惜,太可惜了!”
叶珩右拳击打自个左掌。“表哥儒雅,一看就是做官的料,可惜被那些愚蠢的考官给害了。早知,表弟我求见省府的右参政出面走动走动,或许也不会变成如今的局面。”
叶珩说着说着就是那自吹自擂的脾性暴露,但石任意根本不会计较。这会,人家诚心诚意帮衬,自个点头以示认同就好。
“表弟心意,表哥我心知。既然与表弟有缘相识,表哥就说说心里话,实则,我根本就不想为官,我。。。。。。我有我的打算。。。。。。”
叶珩双眸圆睁。“表哥,怕是气不忿秋闱落榜,该知胜败不足惧,只要有心,三年之后必定还有考中举人的机会。”
看来,叶珩真的不解他的心思,二人并非心性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