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传十,十传百,高家庄挖出龙碑一事,像长了翅膀一般越传越远。不多时,便又有几处传来一些怪诞奇事,先是梅山的龙墙泣血,又有江淮的鱼腹取令。最为夸张的是,在君卿欢驻军所在的夙陵,竟有人传说看见了麒麟下凡。各地异象频生,老百姓说法不一,事qíng被传得越来越邪乎,但唯有一点却在无形之中自地被统一了,那就是大周国要迎来它的主人这一说法。
君卿夜端坐于上,手里好几本奏折写的都是这些天生异相之事,这些手段其实并不算太过高明,均是仿照先人所为。但所谓人言可畏,谁也堵不了老百姓的嘴,如若任其展下去而不思对策,恐怕会导致民心动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民心尽失,那他的皇位,便是想坐也坐不稳了。
沉着脸,君卿夜淡漠而问:&1dquo;各位爱卿,如何看待此事?”
&1dquo;皇上,这些手段显然是那君卿欢所为,其用心天人昭昭。”风赢当其冲,第一个站出来说话,语毕,朝中已是议论纷纷。
&1dquo;说是他所为,也得有证据啊,空口白牙,如何服民?”
&1dquo;若说那石碑有假、鱼腹人为,那麒麟下凡又如何解释?据说,那一带的老百姓全都看见过。”
&1dquo;是啊、是啊!此事大为蹊跷,不好说啊!”
&1dquo;可那君卿欢1ang子野心,也不得不防啊,是他所为,倒也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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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较远,这些人又是以耳语讨论,自以为君卿夜是听不见的,可像君卿夜这样的武林高手,耳聪目明自是要出一般人等,是以,这些闲闲碎碎的议论声,已尽数被他收入耳中。
听来听去都是那几个意思,君卿夜终于不再有耐心,遂大声道:&1dquo;朕是想问问各位爱卿可有良策,不是要问你们对这些事qíng有何看法。无论是不是他君卿欢所为,朕都不想知道,朕只想知道此事该如何应对。”
司徒策率先站了出来,&1dquo;皇上,老夫以为,当务之急应该以谣止谣。老百姓认死理,若是没有看得见、听得到的证据,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些异相乃是人为的,是以,qiang行灌输是没有用的,唯有攻心方是上策。”
作为大周的辅国重臣,又是君卿夜名义上的岳父,司徒策倒也算尽心尽力,是以,萱妃出事之后,君卿夜才会选择对他网开一面,继续任用于朝中。此番他的说法,再一次与君卿夜不谋而合,倒也让人颇为欣慰。
&1dquo;司徒爱卿,你认为该如何以谣止谣?”
&1dquo;且不论这些异相是否人为,但有一点绝对可以肯定,只要用心,异相并不一定只能天生,臣等亦可以人为制造一些祥瑞之说。除此之外,皇上若是能再行减赋之政,老百姓得了皇上的好,自然也会为皇上说话的。”司徒策语出铿锵,言语灼灼,一时间倒也震慑了不少朝中小人。
君卿夜满意地看了司徒策一眼,&1dquo;爱卿想法甚好,此事便全权jiao于你处理了,需要什么帮助,随时跟朕提。”
&1dquo;是,皇上,老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托,将此事办好。”司徒策沉声抱拳,冷眸jīng光熠熠。这是自萱妃去世后,皇上第一次重任托付,他司徒策是否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便全赖于此了。
姜还是老的辣,司徒策到底是有两把刷子的,高家庄的龙碑一说,本已被传得神乎其神,却最终破解于一名瞎眼先生。据说那人默默写下了龙碑之上早已模糊的全文碑稿,与人对照,比将之下,竟现原来碑上所刻,只是一个大家族的族训而已。至于那鱼腹取令,那金牌令上仅有一个佑字,本是佑亲王在位之时的身份象征,是以,司徒策又上奏,声称此异相乃是天意,是上苍怜悯,请求君卿夜恢复君卿欢佑亲王的封号,招安回京。
若是君卿欢肯回来,王终归是王,始终差了那么一点距离。更何况只要他敢回京,治他的法子太多,大可以从长计议。可若是他不肯回来,那1ang子野心势必再露,再加上先前的冒犯huang旗之事,老百姓亦绝不会再信他为人。是以,他所有的动作,只会是竹篮打水空忙一场。
此法,可谓一箭双雕,也再一次将君卿欢bī到了风口1ang尖。
第二十一章黑星遮日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此刻的君卿欢,想说的就只有这一句了。自晋同关一战,他可谓是事事不顺,无论做什么,都能被君卿夜四两拨千斤地打回来,自己的声名尽毁不说,前来投奔的人已是越来越少。
心浮气躁之下,他连时利子也懒得再见,从深信不疑到现在的屡试屡败,他对时利子自也心生怨气,不想见他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可他不愿见时利子,时利子却非要见他。这一日,时利子足足在他门前等了六个时辰,从天方露白直等到满天繁星,君卿欢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满脸不耐道:&1dquo;军师又有何事?”
&1dquo;王爷,老夫知道你不再信任老夫,可老夫却不愿放弃王爷。无论王爷相不相信,三日后的午时,老夫请王爷再看一场好戏,到时候,愿不愿再留老夫在身边,王爷自便。”说罢,时利子转身便走。
他本是心高气傲之人,若不是为一展所长,断不会委屈自己如此卑微。但越是困难,对他来说便越有挑战,也越能向世人证明他的厉害。是以,明明遭受冷遇,他仍旧留了下来,只因他早已算尽天机,三日后,好戏才刚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