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夜却接着她的话头问:&1dquo;你师父在这里待了半个月?”
&1dquo;是啊,因为赶着回谷炼药,师父早上才出的大漠,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刚好能遇到你啊!”她微笑着解释,双眼却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手中沙莲,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及她手中小花珍贵。
看着她幸福的模样,他心中柔qíng又起,若是她能永远如此地微笑,那该多好。
取下身后背篓,她小心地将沙莲放进去,每一个动作都很温柔,生怕一不小心碰坏了一般。
看着她的动作,君卿夜依然浅浅地笑着,能在这里遇到她,和她这样和平共处,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天方已露白,他们并肩而回,许是心qíng不错,她的话也多了起来,说着说着,便又聊到了他的身上,&1dquo;你为何会来梅塔丽沙漠?”
他只愣了一下,便反问她,&1dquo;我说了,你会信吗?”
&1dquo;当然了,你是好人,一定不会骗我的。”她理所当然地说着,似乎根本没有想过他会骗她这个可能。在她简单的世界里,他帮她找到了最重要的沙莲花,他就应该是个好人,好人是不会骗人的,所以根本没有考虑会被骗。
她简单的思维与他在锦宫里见到的完全不同,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似乎也重生了一般。是啊,人与人之间为何要那般复杂,工于心计的同时,丢失的反而是自己最重要的那份真心。
&1dquo;我是君卿夜,大周的皇帝。”他又说了一遍,关于这一点,他很庆幸没有隐瞒她,或许他与她之间缺少的就是这份坦白,如若可以,此生他都不愿再骗她。
张大了嘴,她痴望着他的脸,明亮的双眸间写满了震惊,&1dquo;原来你那天不是说笑的啊?”
&1dquo;很吃惊吗?”
老实地点着头,她开始有些别扭起来,好半天才忐忑不安地问了一句:&1dquo;我是不是从现在开始,要跟你跪着说话?”
他突然愣在了当场,盯着她为难的小脸,比她还尴尬,&1dquo;不用了,你以后都不用对我下跪,也不用像别人一样对我害怕,我希望你永远只当我是个普通人,好不好?”
&1dquo;可以吗?”她有些不安,虽然记忆中对皇帝这个词没有什么概念,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说出了那样的话,仿佛觉得面对皇帝就应该是那个样子。这种感觉让她不安,可她却不知要如何表达那种不安的qíng绪。
&1dquo;我说可以就可以。”
不自觉的霸气外露,却让她意外地找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觉,仿佛他本该如此。突然间便有了隔膜,想要说的话都已说不出口,只能怔怔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呆,失望地想,他们之间的距离或许便是云与泥。
作为武将,一直以来,他们都是骂不如打、打不如杀,怎么痛快怎么来,可今夜,算是让他开了眼了,朱泉扶着手里的明huang旗帜,气得浑身都在抖。
自回到晋同关,拿到这面旗帜之前,朱泉一直是忐忑的。晋同关所面临的考验是前所未有的,朱泉自知能力有限,无法力挽狂澜。可当属下拿到这面锦旗,他便对风赢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虽然这旗不能挡煞,挡人之效却是无敌的,是以,当他看到君卿欢忌于此旗,停止不前时,他身体内的细胞似乎都咧开了嘴在笑。
然而,qíng势急转似乎也只在片刻,当叛军之中走出三五个并不起眼的小兵后,他的脸色就越来越差。骂人和挨骂谁没有经历过,好吧,被骂也忍了,总不能因为被骂了一下就出城吧?朱泉本是这般想的,可当那时利子扔出一张朱泉的画像,任那几名小兵污言狂骂一番后,朱泉终于松开了手中的锦旗,面色苍白地jiao给了自己的副将,&1dquo;我下去一会儿,记住,不得开城。”
不多时,副将也下来了,不过不是自己走下城来的,而是被几名士兵扛下来的。他chuī胡子瞪眼地冲着朱泉大吼:&1dquo;朱将军,谁也别拦我,让我出城和他们一较高下,便是死,我也不能受这等侮rǔ。”
&1dquo;到底何事?不过是骂骂而已,忍忍就过去了,方副将,不得鲁莽啊,这城门一开,死的可就不止你一人了。”朱泉虽无胆,却不是个无脑之人,有些事他看得清楚,心里也明白得紧。
那副将一听这话,倒真的平静不少,却再不愿登城头一步,朱泉也不愿再bī他,只道:&1dquo;罢了罢了,还是我上去吧。”
从他的祖宗十八代到他的儿女亲家,再到亲朋好友,没有一个不被骂到的,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这些他都忍了,可最让他忍受不了的是,他们骂得难听倒也罢了,竟然还用表演的方式来进行rǔ骂。一会儿扮成朱泉的老母与其做着苟合之事,那个假扮朱泉之人竟真的褪下了裤子,趴到另一个扮成他母亲的小兵身上,两人一上一下动作着,好不**。一会儿又扮成朱泉的夫人与众人私通,那个扮成他夫人之人一副任人鱼rou的**模样,哎哟哎哟的**声,让所有叛军哄笑不止。
起哄声、耻笑声,声声不绝。朱泉气得胡子都歪了,他怎么着也算是一阵前大将吧,在自己的属下面前被那些小兵肆意侮rǔ,却不能反口,还要被画成缩头乌guī样摆在城下任人踩踏。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终于爆了,把手中旌旗朝身边小兵手中一扔,口中狂吼道:&1dquo;奶奶的,老子不忍了。开城门,放老子出去,老子就是死,也不再受这等鸟气。”狂乱间,他急奔而下,带着滔天的怒意直奔城门而去。
守门的小将面色冷郁,一字一顿地开口,&1dquo;将军,风帅临行之时已有jiao代,除非他回来,否则谁也不许开城门。”
红着眼、咧着嘴,朱泉大吼:&1dquo;闪开,否则老子手里的剑可不认人。”
&1dquo;若不是风帅冒死相救,将军的剑恐怕已没有再使的机会,救命恩人的话,将军也不肯听吗?”小将冷冷,仍旧坚持,甚至语出不逊。
朱泉本是听得心中有气,此时被他这话激出几分理智,回想方才种种,又联想到出城的后果,他再度冷汗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