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问:“终日面对它,你会想到什么?”
冷双成立答:“自由。”
“为什么?”
“方寸之间,难囿无穷之心、自由之身、清明之智。”
“冲破束缚便能形象无穷自由?”
“是的。”
秋叶转身问她,眸子沉沉:“一定要自由?”
她坚定回道:“是的。”
他径直走向外,命令道:“留在这里反省。”
“留待多久?”
“你能冲破束缚时。”
冷双成幼时在雪地练功,知道雪盲症的厉害。她用布巾蒙眼,盘膝坐在底,继秋叶之后,感受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的彻骨寒意。
她不畏冷,奈何以尺寸之地限制身心。
秋叶多留了她三日。三日里,有八个时辰她必须坐在里沉思,无人声、无风语、无水吟,死一般的静。
坐了三日后,她突然起身,走向了寝居。垂幔后,秋叶正坐在她的专属地盘——八卦镇邪榻上。
他看着她不说话,容颜一如既往的冷清。
她压袖向他行了礼:“我能忍受公子待我的诸多苛令,唯独不能任由别人代我受过。”
“这就是你想了三天的答案?”
冷双成不抬头,微微躬身:“洗衣侍女经过杖责,三天后手痛必然疮,需医治。公子迁怒她们,必定不会垂怜施药,我斗胆推却公子命令,想去探望一番。”
秋叶不置可否。
她说道:“公子阻拦,我必反抗,这便是冲破束缚的第一回。”
他走向里间:“我不拦你,我放你走。”
留芳院里日影沉沉,侍女们轻无声息穿梭往来,看见冷双成走进门,均是远避三舍。
阿碧孤身一人出来接待冷双成,行礼过后,淡声说道:“初一若是违抗公子旨意,又会累得我们受罚。”
玲珑心肝的冷双成听阿碧直呼己名,已知这三日来,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不同以往。她将开好的疗手方子压在廊道扶手上,向阿碧行了一个礼,径直去了柴房。
随后的两个时辰里,冷双成不说一句话,劈柴、提水、浇花、搭架、燃灯、浆洗,做完了所有的事。待她净了手,就走向院门,对远望着她的阿碧说道:“柴火劈了半屋,足够余下日子所用,承谢姑娘们几日来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