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白马恍然笑道,“这样吧,改天你请我去静心雅叙耍耍就好。”
“可以。”
田知棠毫不犹豫。虽然如今他囊中并不殷实,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三百贯,其中还有大半是前日刚得夏继瑶所赐,而位于长乐坊的静心雅叙却是城中档次最高价格最贵的青楼,号称“独占燎北八分风月”
,其声名直追虓朝京师的硕人馆、周戎的蹇裳轩与玄方的金风楼,但若只是白马一人开销的话,倒也不是负担不起。
“你想知道些什么?”
见田知棠痛快答应,白马满意颔。
“你都知道些什么?”
“这么说吧,案之时,我不仅刚巧路过现场,还顺手救了公孙飞鸿一命。”
白马轻声说道,说话间抬起右手摸了摸肋下,“我的伤也是这样来的。”
“你可看出劫囚者是何来路?”
田知棠立刻问道。
“现场太乱,鸡飞狗跳的,不过对方有两名高手先后与我打过,一个使的是铁棒——不是宋金虎,你别多想——这人身材矮壮,实力应在初悟上下,看武功路数似乎也在军中待过,你们若有想法,不妨从这一点着手来查。”
“另一个呢?”
“另一个就很‘有趣’了。”
白马收起微笑,语气幽幽地说道:“这人是个女的,因头戴斗笠,倒未显出真容。从其嗓音和身段推测,岁数应该不大,估计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值得一提的是,这妮子使的是剑阁镇山绝学,且能与我两败俱伤!虽说这里头有我大意疏忽的缘故,却也足见其功力不俗。”
“剑阁?穆剑痴的亲传弟子里头几时多了个女的?”
田知棠满心讶异道。
“所以我才会说‘有趣’。”
白马眯起双眼,“我以为这妮子并非剑阁弟子!”
“怎么说?”
田知棠愈疑惑。
“我曾与穆长云座下徒交过手,见识过真正的风雪流云。虽然这妮子使得的确是风雪流云的招式,但出招之时似乎又总是少了点什么,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就仿佛——仿佛——”
白马说着说着便自陷入沉思,露出搜肠刮肚的苦相。
“仿佛在看镜子里的倒影?”
田知棠脱口而出。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你怎么知道?”
白马浑身一震,猛然抬头看向田知棠。
“那些弓弩呢?你是否留意过?”
田知棠并不解释,反而十分生硬地推动话题。
“关于此事,恐怕我又要说‘有趣’了。”
白马闻言摇头,不等田知棠追问又道:“想必你们和许多人一样,因为陈记失火而怀疑到岐山院头上了吧?虽然当晚我一直与人打斗,并未得闲细看,但我只凭交手间匆匆瞥过的几眼就能断定,这批弓弩与陈记毫不相干,甚至不是民间私造。换句话说,你们全都错了。”
“这么肯定?”
“当然!我曾是——”
白马刚要出言自证,却又眼珠一转改口笑道:“总之我可以用脑袋担保,自己绝不会看错。”
“既然如此,陈记这把火又该如何解释?”
田知棠的眉头顿时拧作一团。
“娘的,这把火背后究竟藏着什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