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时候宁澹闻到一不太常的甜味,像煮过的牛乳加进了什么东西里,飘出来的奶香味。
“你喝了什么。”
宁澹问。
他看到沈遥凌缩起来的肩膀僵了一下,而后有刻意地看向了一旁,装作不知道地反问:“什么喝了什么。”
宁澹戳穿她:“酒?”
沈遥凌的耳朵更红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可能是吧。”
幻象消失了,宁澹唇瓣蠕动了一下。
他有想说。
但幻境里的沈遥凌不了。
宁珏公主他发呆,奇怪地伸手在他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
突然一脸震惊的样子。
不过,又不完全是震惊。
不好说。
像在那偷偷高兴呢。
宁澹向来清明的灵台有许混乱,撑着子退了一步站起来向母亲告辞。
手中紧紧攥着那封竹笺。
“儿子先回去了。”
宁珏公主点点头,颇有担心地目送他出门。
怎么觉,这孩子今日很是奇怪。
雪飘越来越大了,这是今年以来京城下的第一场雪,松软明亮,晶莹通透。
宁澹摆手拒了马车的跟随,迎走在雪中。
他嘎吱嘎吱地走着,耳边好像只剩下他踩雪的声音,和心里纷乱的说声。
一
()个声音在重复默念那封花笺上的字句。
另一个在独自严谨地思考着,幻境中的沈遥凌为何大清早地要饮酒,是因为贪杯,是为了壮胆。
她哪里是会害怕的性子,胆怯是因为在意。宁澹感受着幻境中那个沈遥凌落在他上甜蜜又闪烁的目光,忍不住有意。
有一个声音拉着他的右耳在里不停地喊着,她要跟你成亲,她要跟你成亲。
宁澹长腿迈飞快。
他像是无意间拆到了一封极重要的军机,他想做若无事地放回去保持原样,却又忍不住一个劲地想要跳起来回头看看,免长腿跑了。
他预言到了。
原来他是要和沈遥凌成亲的。
母亲在替他担心,今天一个劲地叮嘱他。
母亲肯定不知道,他要和沈遥凌成亲了。
但他知道了。
沈遥凌会带着花笺到他前来,会问他的意,会他“永愿如履綦,双行复双止。”
原来沈遥凌真的很喜欢他。
沈遥凌原本只是赤野林的一个闯入者,跟他无辜误入的人一样,待了不到一会儿就离开。
不同的是,他以为到此为止,结果她从此天天来。
他一开始躲了她一阵子,后来她一个人在林子里待很自在,好像无视了他占领了这里一样,宁澹又觉有不愉快。
所以他故意出现,想让这个光明正大的小偷知难而退。
结果沈遥凌像是等了他许久,到他之后就立刻着他的画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线,同他割地盘。
可是他并没有答应啊。
宁澹心想,但不知为何,他最后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