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冷静地回答,坚决不让爵士先去。
“爵士,您是不能走的;去的人,只能是我!”
约翰说道。
“你们谁都不允许去!”
少校一脸坚决,果断命令道,“难道你们希望这些浑蛋把你们一个个打死呀!如果真的是穆拉
迪惨遭不幸,这实在是很悲伤的事情,但不能在这悲伤和不幸之中,继续添加不幸了!穆拉迪是被抽中才去承担这任务的;如果是我选中,我也和他一样,为这个责任义无反顾。”
无论怎么说,少校阻止格里那凡爵士和约翰?孟格尔的做法是非常正确的。因为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如果是匪徒设下埋伏,不顾一切前去,简直是疯狂不理智的行为。
但是,格里那凡爵士死活听不进去。他紧紧握住手里的马枪,在牛车四周左右徘徊。他想到自己的水手可能遭遇不测,知道这凶多吉少的形势,但是却束手无策、坐以待毙,可真是焦虑万分!少校一时也没什么好注意,他最怕的就是爵士一时被气糊涂了,不顾一切到前方送死!因此,他只能寸步不离、紧跟着爵士,不停地劝解着:
“爱德华,现在您需要的就是冷静一些!一定要多听听别人的意见呀!现在,您需要为海伦夫人、格兰特小姐还有我们这个队伍着想。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事的具体地点,所以上哪儿找,怎么找,在这一片漆黑的深夜里?……”
少校这么苦口婆心安慰着,忽然一声呼救声传来了,仿佛是为少校那具体地点的问题,做出的回答。
“听!快听!”
格里那凡爵士大声说道。
正是从枪声那一边传来了呼救声,而且距离还不到半英里之处。格里那凡爵士于是一把推开少校,朝那条小路的方向奔去;这时又有“救命呀!救命!”
的呼救声传来。
大家听清楚了,这声音距离牛车大约有三百步,声音非常凄厉。孟格尔和少校连忙循声奔去。
一会儿工夫,他们看到在树林边缘,有一个人影正在跌跌撞撞地奔过来,还出痛苦的呻吟声。
大家看仔细了,这个人影正是穆拉迪。此时的他身受重伤;当朋友们搀扶着他时,觉他手上满是鲜血。
现在,雨猛烈地下,风猛烈地刮,格里那凡、麦克那布斯和孟格尔三人急忙把穆拉迪一起扶了回来。
这时候,牛车上的旅伴全部被惊醒了。巴加内尔、小罗伯特、威尔逊和奥比内都下了牛车;海伦夫人吩咐让穆拉迪躺在自己的车厢位置;少校则急忙把穆拉迪的上衣解下来,看见了他身上雨水和血水都混杂在一起,往下滴淌。经过一番检查,少校在他右肋之处,现了一处刀伤,鲜血正从这刀伤处往外流。看着穆拉迪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的模样,就知道了他伤势严重。于是,少校马上为穆拉迪清洗伤口,并且在伤口处敷上了一层厚厚的火绒,再裹上几层纱布包裹住。当伤口包扎好了之后,终于止住了血。穆拉迪侧躺着右半身,头和胸肋被垫得高高的。海伦夫人亲自喂了他几口水。
在一个小时之后,像死一样静止不动的穆拉迪终于动弹了一下;之后他微微睁开眼睛,嘴唇轻轻嚅动着,像是在想说什么,但声音极其微弱;少校于是把耳朵凑近,听到他在自言自语地重复几个字:
“爵士……信件……本?乔伊斯……”
当少校把自己听到的转述给同伴时,大家都弄不懂是什么意思。大家搞不明白,那匪徒本?乔伊斯抢劫穆拉迪究竟有什么用意?还有那封信不知如何了……
这时,格里那凡爵士顺便摸一下穆拉迪衣服的口袋,真的觉那一封写给汤姆?奥斯丁的信件已经不见了!
这一晚上,每一个人都是在惴惴不安的心情中度过的。看着穆拉迪高烧不退,大家都为他的性命安危担心。海伦夫人和玛丽?格兰特小姐始终在他身边守候着,细心照顾着他。
当天亮的时候,雨也不下了;晴朗的高空,依然有一大团乱云在飞快翻腾。地面上堆满了被折断的树枝。在被大雨浸泡之后,牛车在黏土中陷得更深了,人们爬上爬下都变得困难。然而,牛车似乎已经陷到底了,不会继续陷入下去了。
在天一亮的时候,孟格尔、巴加内尔和格里那凡爵士就到四周仔细搜寻。他们看到昨晚上留下了一条沾着血迹的小路,就一路走着,找到了昨晚出事的地点。看到那里躺着两具尸体,应该是被穆拉迪打死的。其中有一具尸体就是在黑点站上见过面的铁匠。
格里那凡爵士不敢向前继续走,不敢继续搜寻,因为害怕不安全,就又走回来了。他一边走一边反复思考,表情非常严肃。
“现在真的没办法叫人去墨尔本了。”
爵士说道。
“爵士呀!可是不叫人去真的不行,”
约翰?孟格尔说道,“穆拉迪没办法做到的事情,现在不妨让我去做。”
“约翰,这可真的不行。没有马,怎么走这两百英里的路!”
的确是这样,穆拉迪的马,也就是队伍中唯一的马儿,现在也没出现;到底是被打死了?还是跑走了?还是被那一帮匪徒劫走了?
“无论怎么说,为了避免牺牲,我们还是不要分开!”
格里那凡爵士说道,“我们在这里等!即使一个星期,或者两个星期,那都还是要去等!一直到斯诺威河的水回落的时候,我们就马上赶去杜福湾,之后就想办法和‘邓肯号’联系,叫船上的人来接我们。”
“现在的局面,只能采取这个办法了!”
巴加内尔说着。
“因此,我的朋友们!现在必须都聚集在一起,不能再分离了。要知道,这里匪徒猖獗,出没无常,危险重重!所以大家应该一致行动,千万不能单独活动。愿上帝保佑穆
拉迪躲过这一关,愿上帝保佑我们平安无事。”
格里那凡爵士这一番话是非常有道理的。实际上,这些旅行者离南威尔士省的第一个边境城市——德勒吉特市,并不算太远,还没有三十五英里的距离;当走到那里时,很容易获得去杜福湾的交通工具。同时,当旅行者到杜福湾的时候,可以一封电报到墨尔本,招呼“邓肯号”
前来那里。
这一做法是非常理智的。当初如果早这么去考虑的话,不采取派使穆拉迪沿着卢卡诺公路到墨尔本的方法,可能穆拉迪就不会有这一次灾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