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好笑,“你别再把我床坐塌了,可不兴二次伤害啊。”
他仍旧没理我。
面前的脊背直挺挺的,一如初见那天,只不过当时我看走了眼,以为他是冰山男神,现在看啊,就是耍性子的小朋友。
不过还是挺可爱的,我哄他,“我还没见过你笑呢,你笑起来肯定好看。”
这下头丝动了。
他慢慢起身又蹲下,与我视线齐平,从被子里牵出我的手抓着,大拇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摩挲着。
方才僵住的氛围缓和了许多,但我宁愿没有,因为在大红的环境里,随便有点接触就他妈十分暧昧,宛如洞房花烛夜。
偏偏抓我手的是个“小公主”
,我要是现在把手抽出来,他肯定闹。
眼不见为净,我干脆闭上眼把自己下半张脸缩进被子里,感觉二十四度的空调也并没有很凉快。
钻进被窝的那一瞬间,我的额角猛然跳了一下,脑子里闪过大片的红,就像今天的卧室。
我不由自主去分辨那片红,是身穿赤衣的队伍,他们举着迎亲牌,华盖伞,而我好像是在高处看着。
莫名的,我感觉自己很伤心,可这是大喜的日子,不管是谁大喜,不都应该是件高兴事吗?
而且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如果说上次的闹市投壶是拍戏片段,现在又是什么?
脑子里的画面仍在继续,与何释接触的皮肤像火烧一样灼热,我能感觉自己心跳在加,眼皮却沉沉地粘合。
“儿啊!妈给切水果了!”
倘若家常菜馆老板娘被称为南城王熙凤是实至名归,那么孟女士以刚才这一声胜任海城王熙凤可谓是当仁不让。
她和全国的妈妈一样,进孩子卧室不愿意敲门,如果我没想错,刚才特意高声,应该是怕我跟何释在屋里干什么。
就算我真gay了,脖子都扭了我还能干什么,孟女士真看得起我。
不过也得感谢她,我醒了过来,她已经走到了床头,把我盖在脸上的被子往下抻了抻,“你捂蛆呐,看这一脑门子汗。”
她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我又眨了眨眼,夸张点说有点儿像劫后余生。
“哦哟!”
她突然高声感叹着,右手四只并拢挡在嘴巴前面。我有些不明所以,艰难地转着眼珠,顺着她的眼神寻找值得惊叹的东西。
好嘛,原来是何释还在牵着我的手。
一时间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比较好,或者说是气不打一出来,我妈都进来了他倒是放开啊,这个古代人跟我想的真不一样,一点都不含蓄,就这么想当我妈的女婿吗?
这下好了,彻底洗不清了。
气氛尴尬又诡异,仿佛被蒙在鼓里的cpf,遇到了正在卖腐的真直男正主,两位正主真是放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还好老孟总是作为救世主存在着,从小到大,在我爷和我妈的飞毛腿落在我身上之前。
也包括现在,他背着手笑眯眯晃进来。
可能是何释看两个长辈都站着,觉得不好意思,终于放开我起身,朝着我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