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安鄞所料果然不错,樗莆终于按捺不住出兵的冲动率其部下七万余人攻击安鄞余部。安鄞并不意外,他率领军中余下人马佯装后撤,奚军未及防备,顷刻便遭到溱军弓箭手的袭击,纷纷中箭倒地。乌桓左将军阿柯缇率军打头阵,已包围了奚军的七万人马。
“不好了,王爷。”
樗莆身边的副将惊叫:“王爷,咱们中了溱军的埋伏了!”
樗莆双手握拳,脸色阴沉,牙齿咯咯作响:“中行先生呢?中行先生呢?”
副手战战兢兢,双腿已不住打颤,支支吾吾道:“中行先生……不在……小人也不知他……”
“废物!本王养你何用!”
樗莆一脚踢开那副手,猛然拔出身侧腰刀便与一队溱军厮杀开来。他带着仅剩的三万余人,誓要与溱军血战到底。
这一仗,他筹划已久,不能就这样认输。他一定不能输。
他太渴望用一场大的胜仗来向奚王邀功,借以稳固自己在奚王心中的地位。
可终究是他高看了自己,轻视了敌人。
骄傲轻敌,历来是兵家之大忌。
眼见奚军伤亡惨重,那副手竟顾不得胸口的疼痛,连滚带爬到樗莆脚边,用力拽住他的衣袍,竭力劝道:“咱们撤吧,王爷。咱们拼不过他们的……不若……先后撤回营,咱们再徐徐图之。”
樗莆已然杀红了眼,脚步踉跄,终于下定了决心,带着仅剩的一万人马仓皇撤退。
(五)
崇宁八年十二月,绥州城下了今年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皑皑白雪落在台阶上,房檐上,白茫茫一片,似给京城镀上了一件美丽的银装。
十二月初十,前线传来捷报。樗莆率七万奚军进攻安鄞余部,安鄞使计佯装后撤将奚军引至溱军埋伏的紫金岭。乌桓左将军阿柯缇率军打头阵,打得奚军一个措手不及。奚军伤亡惨重,樗莆带着仅剩的两万人马仓皇后撤。未成想,樗莆身边的谋士中行贾率领五万军士回援,奚军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纷纷打起精神继续回攻身后的溱军。慕容梓羿率十万大军从后方包抄围攻,断了奚军的后路,奚人纷纷惨叫着中箭,樗莆和中行贾再次下令后撤,慕容梓羿派出小队人马追歼逃窜的奚兵,自己则收队回营。
这一仗,奚军损失惨重,短期内怕是再无力侵扰北溱。
樗莆和中行贾带着仅剩的万余残兵退回营地,商量着下一步的对策。
“是本王轻敌了!这次的事,不怪你。”
樗莆叹道:“等班师回朝,父王又要责骂我了。”
中行贾道:“王爷切莫忧心,臣的计划已经开始,过不了多久……”
他唇边浮起一丝阴冷的笑:“一定会给予慕容梓羿重重一击。”
捷报传回京城,汝南手握一封帛书,一抹阴狠的笑意漫上唇角。她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若她连这个最佳时机都未能把握住,今后若要再翻身,只怕很难了。
想到此,她伸手抚上自己圆润的小腹,缓缓回身看住阿柔,淡淡道:“把东西给我吧。”
“娘娘……”
阿柔瑟缩着不敢上前:“娘娘……咱真的要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