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这家里的小娘也瞧不起自己,上次听到他们窃窃私语说自己是扬州来的乡巴佬。
夏洵异是大新最年少的状元郎,又是扬州城出了名的美男子,何至于要受这些委屈?
也是自己一念之差想攀龙附凤。
自己可是一身傲骨的风林党人,如何就要去当贵女的玩物?他恨极了这种感觉。
还好定远侯府的事没有波及到自己,皇上只说要自己戴罪立功,查抄侯府。
他当然要来。
来看看这些高高在上的皇亲贵族如何倒霉。
“嘿,这侯爷的女儿倒是可人,这清清白白的身子就没了奴籍真是可惜。倒不如先给我们享用一下。”
边上的男人见他不为所动,两三个就要把手伸进县主的衣裳里去。
“救命啊!”
县主还没喊出口,“啪”
的一声,那几个兵士脸上便盖上了鲜红的手掌印。
“还不去干活!”
夏洵异低声怒吼道。
奇了怪了。看他们倒霉应当很开心吧。洵异却怒火中烧得不行。
唉,还是少年时的心病。
这么一来,县主在暗暗的哭,衣裳的盘扣也松了。
他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替她系上盘扣。
“啧啧,早有一腿啦。”
边上那两个被打的兵士腌臜地议论起来。
夏洵异不再过多言语,只转身走上花园中央的戏台,朝一名太监点了点头。
那名太监展开一卷黄色的绢布,正色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庆和通敌兵败,罪不容赦,已于五日前就地斩杀,罢免苏家子弟一切职务,由大理寺带走配合调查,褫夺陈秀兰一品诰命封号,褫夺苏雨棠永平县主封号,定远侯府阖府女眷没入奴籍,定远侯府所有财产没收充公,钦此!”
圣旨太长,听到后面,满园子的哭声大作,一团混沌。
县主来不及思考什么叫“没入奴籍”
,只感觉周围天昏地暗。
夏洵异高高在上的幞头和展角在微微晃动着,像极了戏文里的奸相贪官。
县主看着那身茜色的官服,却是满眼的讽刺。
那是他与自己定亲后,定远侯把他从翰林院调到了军机处,他的官服,才从苔色变成了茜色。
县主呆望着夏洵异。
他视若无睹,只指挥着边上的兵士押着她的几位兄弟和账房的师爷,仔细清点着侯府的财物。
“县主。接着。”
怨恨中,一个士兵模样的人递给她一张字条,又若无其事地走开。
她找了个借口去解手,字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侯爷冤枉。”
她赶紧去看来人,那人的身影淹没在人群里,再也分辨不出。
侯爷冤枉。
县主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