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又不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夫妻三人同穴,这事也说得过去。
晏三合沉默片刻,淡淡道:“季老爷,你嫡母张氏的娘家是什么来路?”
季陵川大吃一惊,“你问这个做什么?”
晏三合:“你只需要回答我,而不是反问我。”
季陵川手心渗出一层的冷汗,如实道:“当今太子妃姓张。”
原来如此!
竟是如此!
晏三合原本脑子里还有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这会统统有了解释。
“所以报恩什么,都是糊弄人的。”
晏三合话说得极为不客气。
“真正的原因是张氏一族势大,你不想得罪,或者有求于他们,再或者他们能给你好处,所以,你才让你父亲和张氏合葬?”
“我……”
季陵川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下面我来分析一下整桩事情,季老爷听听我说得对不对。”
晏三合站起来,走到门槛前,院子里春意融融,这花厅里却让人冰凉如骨。
一个门槛,两重天地,这世间的人和事又何尝不是。
有人高高在上,有人命如蝼蚁;有人福泽深厚终圆满,有人机关算尽一场空。
“我虽然不知道张氏一族在四九城的底细,但族中能出一个太子妃,可见势力非同一般。
张氏嫁到季家本就是下嫁,所以才会在落下两胎,没办法再生育的情况之下,还能不被休弃,坐稳正室之位。
胡氏进了季家,生下你,季家迫于张氏一族的压力,也为了让张氏安心,所以把你过继到张氏名下。
你的过继,并非是你母亲的算计,这世上没有哪个母亲愿意把儿子拱手让人,她是迫于无奈。”
“快,快说下去!”
裴笑生平第一次觉得,内宅里妇人们的这些弯弯绕,真是勾着他的心啊!
“你父亲说你母亲年轻的时候天真可爱,和京里高门里的姑娘不大一样,一来你母亲是渔家女,你父亲图新鲜;
二来,她见的世面少,心思单纯,这种单纯的女子,最惹男人怜爱。”
晏三合顿了顿,继续分析。
“但儿子被抢这事,让她渐渐明白,在季家她这个妾是无足轻重的,别说是儿子,哪怕张氏要她的命,她也只能给。
但她很快又现,这桩事情对于她来说,除了那一点失子之痛外,别的都是好处。
儿子的前程有着落;男人觉得亏欠,对她更疼爱;张氏看在儿子的份上,对她更容忍。可是……”
“可是什么?”
裴笑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