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红到耳后根。
西将军却仰天大笑,奔驰而去。
能看出来,这一场杀戮,消解了他的憋屈。
人就是这样,不管遭遇什么,只要心气顺了,心境也就愉快平和了。
只是他这一杀,爽了自己,却震动了朝野。
老皇闻之,心底寒,却大汗淋漓。
不是人族的力量让他惊惧,而是这敢干的精神,敢于出手的魄力,让他肝胆俱裂。
皇室贵胄、王公大臣、门阀世家们闻之,都收敛了往日的高调与张扬。
他们心里也是暗暗嘀咕,这位天选大将军与人族大军的关系,与已往截然不同啊。
但是,这些最擅长制造谣言的杂碎,绝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更不会舍弃犀利狠辣的谣言攻击。
这次的谣言是“人族大军内斗内行、外战外行……”
但好像没有什么人搭理他们。毕竟,这样谣言,比不上大将军的风流债,更让人想入非非。
圣女大6的人族闻之,纷纷欢呼雀跃:
这也太感人了,大将军为救爱妾,只身闯天牢啊!
戏台上,从此又多一番热闹。
反而,没有人在意少年的不务正业:
只顾风花雪月,不顾人族的安危前途。
人族就是那么奇怪,你可以昏庸无能,可以横征暴敛,但你不能不风流。
就像一白遮百丑和一力降十会一样,一旦风流,万苦皆休,必是流传佳话。
父山上小门派的妮闻之,裤子都气掉了:一个赐婚的圣女,还没撇清,这又在祈仙缘养个侍妾!
果然,老实人,都靠不住。
但她不怕,她要争取她的幸福,只要是为了少年,谁来她都不怕。
她捋捋袖子,冲下了父山。
于是,祈仙缘门前,被她闹得马嘶狗跳,一地鸡毛。
她披头散,灰尘、汗水、眼泪污浊了本就不漂亮的脸面。
她手提着一截未打磨过的粗糙短棍,声音嘶哑似破锣,又喊又叫,只身要往祈仙缘里闯。
那些拦着她的杂役,都被她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还是管事的明白事理,等他在妮的喊叫声中,听出妮是来找少年的,便一挥手,任妮闯。
更过分的,他还示意一名杂役,以去抢先通报为名,往柳林坡方向奔跑。
那杂役边跑边回头,还几次夸张地跌倒、崴脚、闪着腰,极尽拖延磨蹭之能事,只为在前面给妮带路。
他们唯恐妮跑错了小院,惊吓了别的尊客。
前面就是柳林坡的小桥。
报信的杂役,腰也好了,腿脚也利索了,一溜烟钻进小院,大声禀报,道:
“大将军呀,你家夫人杀进来啦……”
客厅里,少年、小荷、小鹿仙三人,正互相印证事情的来龙去脉。
才讲到灵动小厮与卤菜摊主均为飞将军麾下假扮,便被杂役这一声大喊叫停。
听到“夫人”
二字,少年立刻想到是妮来了,心里一阵“噼啪”
乱跳,紧张有余,镇定不足。
但又想到,自己是在师甫地安排下,堂堂正正地执行任务,为什么要紧张呢?
他不由瞄了一眼小鹿仙,小鹿仙神色依然,就像什么事情都没生过一样。倒是他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脸红得像公鸡的肉冠。
妮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看见屋里三个人,怔了一下。
少年不能打,那疼都疼不过来,怎么舍得打。
圣女不能打,那是老皇赐婚,人家才是正牌,不能打,再说,人家是人族数得着的高手,也打不过人家。
那还剩下的那个女人,不论你是无辜还是被牵连,不论你是自愿,还是被迫,没办法,就是你了。
妮举起手中的短棍,挥舞着,冲向小鹿仙。
小鹿仙调皮地一笑,伸伸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