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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页(第1页)

  林获盯着输液瓶子,慢慢地笑了。

  孟老太跟着乐:&1dquo;傻孩子,你高兴什么呢?”

  &1dquo;水,有水。”林获不眨眼睛,鼓起脸呼出口气,&1dquo;我已经死了,变成红鲤鱼了。”

  他说完终于挪开目光,环顾四周,看浴室门口,看墙角房顶,他有些着急,怎么找不到小予?遍寻未果看到窗外的茫茫黑夜,他放了心,小予肯定正在睡觉,猫晚上都困。

  孟老太从床上下来,披着大围巾坐到椅子上,无情戳穿:&1dquo;豆豆,你没死,你要是红鲤鱼那这是哪儿?东海龙宫?”

  林获吊着眼梢,脖子上的青筋都突出来:&1dquo;我死了!我是红鲤鱼!”

  孟老太倒一杯热水,自己喝一口尝温度,然后杯沿转半圈,哄孩子一般:&1dquo;来,红鲤鱼,喝点水吧,鱼没有水多难受。”

  林获这些天都是被林予用吸管把水渡到嘴里,或者用小勺子一点点喂,这会儿自然是原封不动地瞪着眼,只把嘴张开一条小fèng。

  &1dquo;哎呦。”孟老太凑近一点,&1dquo;别人家红鲤鱼都会鲤鱼打挺,你不会啊?”

  林获听不明白,只觉得世上只有林予好,于是眼圈一红鼻子一抽,水也不喝了,呜呜地哭起来。孟老太抬眸瞅一眼输液瓶子,伸手按铃叫来护士,拔针喂水也都交给护士做。

  林获日日昏睡,躺得久了浑身酸软,被护士摆置的时候立刻惊慌起来:&1dquo;不打针!我不打针&he11ip;&he11ip;我死了,死了不打针!”

  护士和孟老太一起哄他,让他半坐起靠着枕头,捋他的头和皱巴巴的衣袖。他渐渐安静下来,喝完水被塞了个酸溜溜的山楂丸,他等护士离开之后马上吐出来,两手捧着,盯着那颗沾了唾液的山楂丸。

  孟老太问:&1dquo;豆豆,怎么不吃?”

  林获伸出舌尖舔一口,他是想吃的,但舍不得:&1dquo;我等小予来了一起吃。”

  孟老太心酸难抑,二话没说找护士多要了几颗,林获见状高兴起来,又重把自己那颗塞嘴里,咕哝着用舌头舔食,咂摸了半拉钟头才吃完。

  他吃完把袋子里其余几颗全压枕头下面,就像当初在精神病院里保存青山楂一样。他躺好看着孟老太,终于想起来询问:&1dquo;奶奶,你是谁啊?”

  孟老太也回到小床上去:&1dquo;我是你姥姥。”

  &1dquo;呀&he11ip;&he11ip;”林获翻个身,他早就不记得董小月长什么样子了,连林木夫妻,也就是他爸妈的模样都忘得一干二净,&1dquo;姥姥,爸爸妈妈呢?”

  孟老太答:&1dquo;爸爸妈妈去世好多年了。”

  林获琢磨了半天,去世就是死,他弄明白之后理所当然地说:&1dquo;你也死了呀,我也死了,姥姥,我成红鲤鱼了。”

  孟老太被林获绕得头晕,有点乱套,合着是把她当成小月姐了。哭笑不得,却又解释不清,她准备给林予打个电话,让林予亲自跟林获沟通。

  更重要的是,她不放心林予和萧泽的情况。

  电话很快接通,是萧泽接的:&1dquo;姥姥?你那儿怎么样?”

  &1dquo;都挺好的,豆豆也没闹。”孟老太下床坐到林获的旁边,&1dquo;小予呢,让他们哥俩说说话。”

  林予正在洗手间刷牙漱口,已经是今晚第四次刷,漱口时泡沫里掺着牙龈出的血。他努力克制不去想白天生的事,可是越克制越疯狂,一遍遍想起贺冰说的话,想起过去许如云和林获受的罪,又想起台阶前的那片血泊。

  他止不住呕吐,掏空胃部只剩一滩酸水,喉咙火辣辣的像被刮了几刀。

  但握住手机那一刻他平静了,心揣回肚子里,稀巴烂还是正愈合,都暂时上了一管强效止痛剂。他忍着剧痛吞咽开嗓,轻轻问:&1dquo;豆豆,困不困?”

  林获也捧着手机,像捧着易碎品那么小心:&1dquo;小予,我、我先死了。”

  林予已经受尽刺激,闻言吓得打了个摆子,他连坐都坐不住,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1dquo;豆豆,你不会死的,我明天就回去,你一定等着我。”

  &1dquo;我等你。”对于长句,林获只抓取最后部分,&1dquo;我记得,橘色是陶渊明那个色,我能把你认出来。”

  林予一怔,总算明白了林获的意思,他颓然跌在床上,因为惊吓而哽咽起来:&1dquo;豆豆,你没有死,我也没有死,等你出院了我们还要一起去上课,我犯困的时候你得负责捅我。”

  电话那边没声了,林予便一直重复这句。林获张着嘴巴,孟老太帮他擦去嘴角流下的口水,他癔症好半天,喃喃地说:&1dquo;我还活着啊&he11ip;&he11ip;可是我害怕,我想死了。”

  林予再也支撑不住,漫天的黑色回忆朝他涌来,钢针铁网铺天盖地,他翻身埋在床被中恸哭,一声声颤着肩膀,胸腔深处搅起呼啸的哀鸣。

  萧泽看在眼中跟着心脏抽疼,压在林予背上将对方完全笼罩住。他拿过手机说了再见,挂断后在归静的屋子里抱紧林予,亲吻心,勒紧胸口,安慰的话实在苍白,不说也罢,就这么陪着泄,等着这场梦魇结束。

  林予筋疲力尽的那一刻止住哭声,被单湿了一片,嘴巴压过的手臂上还落下一块血迹。他成了丧失一切的木偶,被萧泽拎起抱在怀中擦拭安抚,靠着对方的肩膀只剩下抽搐。

  &1dquo;忽悠蛋,不要再哭了。”萧泽用纸巾轻轻擦林予的嘴唇,把温水喂进去,抚着脖颈帮助林予吞咽,&1dquo;嗓子破了,牙龈流着血,今天不许再哭,要哭等明天再哭。”

  林予整个上身不停抽搐,含着一小口热血呢喃:&1dquo;我想忘掉,我什么时候才能忘掉。”

  许如云的死,林获受的侵犯,他被厌恶至极的那段生命,他什么时候才能忘得一干二净。蔺溪镇上青色的麦子一茬接着一茬生长,山林里的萤火虫来来去去也不曾彻底飞尽,他的记忆不要这样,他想一夜过去就完全踏出噩梦。

  萧泽将棉棒探进林予口中擦血,断续着用掉了多半包,他放弃了,搂紧林予吻下去,紧到对方无法再动弹。口腔弥漫着热血的腥甜气,他的舌尖被林予颤抖的牙关磕绊,吮吸之间将林予微弱的抽气声变成了喘息。

  林予紧闭着双眼,抛空一切沉沦在萧泽的亲吻中,周遭温暖,强有力的心跳感染着他,他由破碎变得完整,脑海中闪现出天光大亮的一幅画面。

  那是公园外面,他支着桌椅摆摊,带着墨镜仰着头,老头老太太们恭敬地喊他&1dquo;林老师”。

  人群外有个混不吝说他非法传教,他定睛一看是萧泽,没想到那一眼定下了这辈子的后半程。

  他认亲、爬房顶、把萧泽看光,萧泽给他起外号,给他摊两个鸡蛋的大煎饼,站在台阶上牵他的手,砸给他一本厚重的盲文书。

  那时是夏天,满树的蝉鸣都不及他心跳的动静响。

  他幻想过太多太多,比如给富豪算命大财,五大灵力一一参悟带着林获得道飞仙,又或者是兼济天下看谁倒霉就对人家一帮一。可他从没幻想过会遇见一个萧泽,感受一件又一件好到不真实的小事儿,没完没了,做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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