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等间,那道紧阖的门打开。
谢青绾起身迎上去,瞧见顾宴容眉眼间隐隐约约的冷意与倦色。
魏德忠忙到殿内伺候去了。
谢青绾牵着一身冷郁的摄政王缓缓落座,给他斟了解乏的清茶:“殿下?”
顾宴容接过她的茶放在案上,揉一揉她单薄的颈背:“绾绾饿么?”
谢青绾眼睛晶亮地将空了小半的玉碟只给他瞧,显然是茶足饭饱。
顾宴容扫见她吃下去的那点分量。
仍旧胃口小得可怜。
谢青绾问他:“殿下,是进展不顺么?”
身侧跟着的老主簿闻言连连摇头:“唉不成器啊……”
左右尽皆屏退。
老主簿缓缓道:“不过是问些他入宫伴读时的事,鸿台殿又非牢狱,无人对他用刑逼供,这小儿一见王爷偏就语无伦次,脑中空白。”
谢青绾捧着茶盏的指节微屈:“似乎是惊惧过甚。”
老主簿颔,又低叹道:“倘若今夜问不完……”
谢青绾却已搁下茶盏,捉住他尾指轻晃了晃:“殿下,让我来试试?”
顾宴容却不知想到甚么,眸色疏忽沉下去。
第47章进展◇
◎殿下受伤了◎
这么一位堪堪十岁的小皇帝也算得上多灾多难,登基之初便遭逢动乱,失了左眼,在位不足一年,又受所谓“神鬼之困”
。
自登基以来,又频频觉察出异样。
无论他上一瞬在习书、批阅奏折还是阖眸养神,常会不可控制地神游天外,全无知觉与意识。
再回神时便觉自己的坐姿、拿的手势甚至五官神情都浑似变了个人一般,与他自己截然不同。
时间短则一盏茶的功夫,长则足有半个时辰。
而在此期间做过甚么,他却全无半点印象。
这样的描述,倒确乎与所谓的“神鬼之说”
有千丝万缕的怜惜。
谢青绾透过虚掩的门瞧见内殿辉煌灯火,和扑面而来的厚重压抑之感。
“丰琮终归少年,望威而生怯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她仰头,被顾宴容抚上侧脸,指腹轻揉细嫩的雪腮:“不行,绾绾。”
温和却笃定。
他在某些事上从来不容置喙。
从前是生杀予夺、一国纲政,如今还要再加上一样,对谢青绾的绝对掌控与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