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冷笑:「在哪學的都和三皇子不相干。三皇子怕是忘了,賀哥哥才是我如今的夫君。」
牙關咬緊,宋令枝一字一頓,「我自是為了他學的。」
手腕上的桎梏驟然加深。
沈硯眸色陰冷,幽深的一雙眼睛平靜無波。
良久,耳邊落下輕輕的一聲笑。
宋令枝仰抬眸,卻只望見一雙滿是譏諷的黑眸。
沈硯漫不經心甩開人,拂袖而去:「那也得他有命活。」
很輕很輕的幾個字,不住在宋令枝耳邊迴響。
她瞪圓雙目,倏然想起這些時日賀鳴的昏睡不醒,明明前些天,白芷還寬慰自己,說賀鳴已無大礙,很快便能醒來。
雙足無力癱軟,宋令枝跌坐在貴妃榻上。纖細手指攥住青緞引枕的一角。
眼睫撲簌,在眼眶中打轉許久的淚珠終再忍不住,「吧嗒」一聲,重重滾落在白皙手背上。
渾身無力,似散架一般。
宋令枝無聲鬆口氣。
還好、還好。
沈硯並未發現螺鈿錦匣的端倪。
她還有望逃出去。
……
日光拂地,柳垂金絲。
白芷捧著一個官窯瓷盒,掀開,十來根簪花棒並在一處。
垂輕瞥宋令枝手腕上的紅痕指印,白芷雙眉緊皺。
宋令枝皮膚本就嬌嫩細膩,稍微磕著碰著,都容易留下疤痕。素日白芷心細,總能兼顧一二。
只如今宋令枝手腕上的紅痕……白芷眉間緊鎖,拿簪花棒,輕捻少許粉末在掌心,細細為宋令枝抹上。
「這都幾日了,怎麼還不見好?」白芷小聲絮叨,又怕勾起沈硯惹宋令枝心煩,她抬,「姑娘,今日可還要去浴池?」
宋令枝頷:「自要去的。」
白芷:「那賀公子……」
宋令枝不假思索:「賀哥哥自然是跟著我們一起的。」
話落,宋令枝又望向白芷,悄聲,「多拿些碎金子,悄悄的,別叫人發現了。」
白芷不明所以:「姑娘何不拿些金錁子,那玩意沉甸甸的,才好用。」
宋令枝搖搖頭,緘默不語。
金錁子雖好,只太招眼了些。那碎金子在宋府,也是隨手賞給下人的賞銀,便是沈硯知曉,也不會太快起疑心。
宋令枝抬眸,園中落花滿地,流水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