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郗回来啦!”
梁健愉悦地招呼她,“快进来坐。”
郗萦慢慢走进去,坐在靠墙的一张转椅里,椅垫上还留着前面坐客的余温。
梁健忙着收拾杂乱的桌面,嘴上和郗萦搭讪,“我听宗先生说你身体不太好,进城做检查去了,怎么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身体没事。”
“那就好,呵呵。想喝点什么?”
“随便。”
梁健挺热情地给她沏了杯明前茶,“宗先生给的,口感不错,就是有点清淡。”
郗萦看着他把杯子放在自己面前的玻璃圆桌上,然后说:“梁总,我有点东西,想给你听听。”
“哦?什么好东西?”
梁健推了推眼镜架,好奇地看着郗萦摊开手掌,掌心里是一个小巧的Ipod,连着一副白色耳机,她一声不响递给梁健。
梁健疑惑地接过。等他戴好耳机,郗萦便打开了播放按钮。梁健凝神听着,没多久,郗萦满意地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令她有种报复般的快意。
梁健拉下耳机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做完这件事后,他的手又在门上停留了一阵才慢悠悠转过身来。
一度他走错了方向,想坐到郗萦身旁的一把椅子里去,但很快就改变主意,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也许那地方让他觉得要稍微安全些。
“我不明白。。。。。。”
他指指扔在桌上的ipod——但郗萦从他的口气里听出,他不但明白,还听懂了音频里的每一个字,“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
刚才他在门边逗留,想必设计过一系列应对策略,或许还考虑过全盘否定,但来不及思索可能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于是选了这样一个含糊其辞的开场语。
郗萦被何知行一语点醒,她现自己在富宁那个恐怖事件中存在致命疏漏,她开始考虑另一种可能性——令她不寒而栗但并非无稽之谈。
她先去蓝湾会所找那个给她下药的服务生,他当然不在了。
“小丁早辞职啦!是挺突然的,但我们这地方流动性本来就大,年轻的男孩女孩一会儿来了,一会儿又走了,家常便饭嘛!”
他还在黎城吗?上哪儿可以找到他?郗萦追问。
“不知道,在这儿干活的都是外地孩子,今天在黎城,明天可能就跑深圳去了。他们离开会所就跟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了,谁会关心他往哪儿跑呀?”
“他在这儿有朋友吗?他应该会跟朋友们保持联系吧?”
不清楚。
不知道。
没人搞得清。
在一系列碰壁之后,郗萦终于找到一位和小丁藕断丝连的女孩——那女孩犹豫不决的口吻让郗萦抓到了漏洞,她不断央求这个抹着烟熏妆,也许二十岁都不到的姑娘,并一再提高回报酬金,她有宗兆槐给的三十万作后盾,足以让那女孩动心。最后,女孩用她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小丁的号码——他藏匿在某个谁也不清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