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止住,被兩聲自嘲似得哼笑代替,「算了。」
皮鞋擦在地磚上拉著沉重的長調,顧言站的筆直想他走過去,伸出一隻手落在他的手腕上,摩挲著那幾道不平整的疤,垂著眉眼:
「我昨晚一直在想,等你回來,乾脆弄條鎖鏈把你鎖起來。」
莊念眨了眨眼,瞳光不安定的,難過的閃爍著。
「管你要恨我還是怎麼樣。」顧言笑著,肩膀輕輕聳動,「可你太狠了,你知道我最怕什麼。」
莊念指尖猛地一縮,腕上的疤仿佛被連皮帶肉的掀了開來。
顧言深深的看著他,那目光里裝著無可奈何的瘋狂,似有重量一般壓在心頭不得喘息,「莊念,你這次最好是真的想找個人談戀愛,否則。。。」
他傾身貼近,指尖划過莊念面頰上的眼淚,「否則你就來恨我吧,你要疼,我就把你綁在身邊陪你一起疼,你就在我身邊疼,我看著你疼,聽見沒有。」
明明沒有一句再見,沒說半句絕情的話,可如果結束也是一種有跡可循的節點,那就是此刻了。
顧言不會再來了。
第六十八章
模糊的視線里再也尋不到眼前的人,身後的電梯開啟又關閉。
莊念壓著心臟,四肢百骸都變得冰涼,抖如篩糠。
。。。
這一刻如贅冰窟的害怕,恐懼,慌張,對比七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莊念踉蹌著撞進屋內,翻出幾粒藥,連水頭來不及喝就嚼碎了吞了下去。
嘴裡一瞬間堆積起的苦澀讓他幾欲嘔吐,但他是一個醫生,知道這時候只有藥物可以幫他緩解疼痛。
他跌坐在沙發上,蜷縮著身子,左手死死按壓在右手手腕上,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由傷疤處蔓延開來,將整顆心都絞的粉碎。
莊念的身形抖的越發厲害,幾聲嗚咽從嗓子裡溢出之後,他突然蹙著眉心仰頭絕望的吼出了聲。
。。。
「莊念,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七年前的某一天,在莊念大學暑假將要結束之前,唐周找到了他。
那天他和顧言因為什麼時候像家裡坦白的事情鬧了不愉快。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顧言生那麼大的氣,他後悔了想去追的時候唐周堵住了他。
顧言總是急著把他們的關係告訴全世界,讓他們能光明正大的呆在一起,以愛人的名義。
莊念又何嘗不想,可他那時太年輕了,也太懦弱了。
他從心底覺得莊均澤是強大的存在,可以隨意擺弄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他不想他和顧言的處境太被動,總想著再等一等,等他再強大一點。
「什麼東西?」莊念靠在門口問,並沒有打算迎人進門。
他知道唐周喜歡顧言,而且兩個人的家事相當,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
不得不承認,唐周會讓他有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