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在透过门缝的微光中滴落。
但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向老萨满担忧的展,塞勒涅惊喜地现,在短暂消沉之后我变得出奇的理智,甚至相较之前还多了一分稳重。
我花了三天整理曾经走过的地方,把它们一一在地图上标记,重新规划路线,准备食物与旅行装备,将状态调整至随时可以出。
“可惜不是每一位接受月神迷梦的人都记录在案,”
我举着画了一个又一个红圈的地图说,“只能全走一遍,慢慢去找了。”
“这是我的赎罪,你不用一起的。”
我又看着塞勒涅。
“我跟你一起。”
塞勒涅摇摇头。她犹豫了一会儿,支吾着说,“老师之前告诉我……”
“他说我会失控是吗?”
我没有再看她,继续盯着地图。
塞勒涅没有回答,她不想质疑我,但即使如此她也认为老萨满说的是对的。
“他是对的。”
我叹了口气,“实际上我现在也处在崩溃的边缘,心里总是一阵阵抽搐,作为萨满我真的辜负了这份名号,每一天闭上眼睛那些对月神迷梦抱有期待的目光就会出现……如果能被定罪就好了,那样我一定会好受一点。”
“可又该给我定什么罪呢?我可不是抢了些钱杀了个人那么简单,几百个人的脑子里都有我埋下的梦境,在静静潜伏,随时可能反噬。这么看来我可能是迈马恩有史以来最恶劣的罪犯,如果真的要审判我恐怕得单独为我列一道罪名吧,重大潜在危害罪?”
我自嘲地笑笑。
“恩底弥翁……”
塞勒涅担忧地看着我。
“别担心,塞勒涅。在赎罪之前我是不会疯的。现在还来得及,还有挽救的办法。”
我握紧拳头“唯一的办法,我要找到被我给予过梦境的人,虽然已经植入的梦境无法撤销,但我可以把他们不愿面对的现实作为新的梦境重新植入,在他们被梦境和现实折磨崩溃之前,让新的梦境覆盖住原来的,这样一切就能回到原来了!”
“你还要使用月神迷梦吗?”
塞勒涅睁大了眼睛。
“你也觉得我做不到?”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塞勒涅低声说。
我意识到自己太敏感了,连忙道歉,并向她解释;“我不会再去干涉别人的精神了,只是,我必须把一切回归原样才行,这是我的责任。既然法庭不愿出手,那我就亲自执行。”
在我百般开解之下,塞勒涅终于勉强认同了我的想法,决定三天后随我上路,尽管我并不希望她这么做。
这一条残忍的路。
但我不会后悔。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从窗户穿过,撕破外面的雨幕。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大声痛苦着,他双手无助地举在身前,仿佛要抓住什么。
“雨果·麦伦斯先生,这就是现实,您的妻子和女儿已经不在了。”
我站在他身前面无表情地宣告。
“你说谎!”
他痛苦地争辩,“就在刚才我们还在一起吃晚餐,就在你进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