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露心慌地躲开。
剩下的食物味同嚼蜡,她机械地往嘴里塞完,就和周云祁离开了。
外面下了暴雨,周云祁去停车场开车,让她在大厦门口等。
旋转门后不停地有空调冷气钻出来,撩动她长裙的裙摆,她脚上穿着凉鞋,被冷气吹得冰凉僵硬。
忽然,一阵温热从肩头罩下,熨热了整个上半身。她鼻尖一皱,闻到熟悉的檀香味。
时露下意识地想挣脱,被林鹤浔按住肩膀,也将西服拢得更紧些:“变天了,小心感冒。”
时露只好低下头说了声“谢谢”
。
紧接着,他低声问:“相亲?”
时露迟疑了下,然后点头:“嗯。”
她能感觉到周围空气短暂的凝滞,男人的嗓音听起来格外低沉,似乎还有些哽塞的压抑:“怎么样?”
时露看见周云祁的车停在台阶下,笑了笑,说:“挺好的。”
周云祁打开车门下车,撑着一把大大的黑伞缓步走上台阶。
林鹤浔眯了眯眸,似乎觉得有些刺眼,嗓音飘忽:“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林先生。”
她抬起头,眼神认真地望着他,带着十分郑重的感激,“感谢您的厚爱,但我们不合适。”
林鹤浔沉默了几秒,在周云祁上来之前,最后一次开了口。
“好。”
他手指握了握拳,再松开,“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时露脱下外套还给他。
周云祁走上前,把大黑伞罩在她头顶,对林鹤浔点头致意,然后问时露:“你朋友?”
“嗯。”
时露点点头,莞尔一笑,“朋友。”
“那我们先走了。”
周云祁礼貌友好地望着林鹤浔,“再见。”
“再见。”
两人转身下台阶,周云祁的手习惯性地搭在时露肩上,伞微微向她倾斜。
林鹤浔眼底泛着幽微的光,在大厦门口呆立许久,直到那辆车彻底离开视线,才目光一颤,如梦初醒,神色归于沉寂。
***
自从那天过后,时露总觉得心里像是缺了一块,没来由的空落落。
好在工作依旧忙碌,日子依旧有条不紊地继续,并没有多少时间用来品味这种怅然若失。
生日快到了,她也没打算过,过一岁老一岁,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好事。
“小棠,给她开个单子,去拍片。”
时露转身叫沈棠心。
“哦,好的。”
患者去缴费了,诊室里片刻安静,时露脑子一空,某些念头瞬间蜂拥进来。
她一边在系统里找患者以前的病例,一边鬼使神差地问:“你小舅他……怎么样了?”
沈棠心似乎愣了下,没有马上回答。
隔壁响起尖锐的器械声,理智骤然回笼,时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只慌里慌张地说当她没问。
“哦。”
沈棠心有点狐疑地看过来,语气漫不经心,“小舅说他准备回澳洲去了,就这两天。”
时露心底咯噔一跳。
“所以最近都在收拾东西,和朋友聚会什么的啦。”
沈棠心接着说,“毕竟他这一走,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