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以诚爱学习,参加培训班,听讲座,财务管理金融法律无一不涉猎,这在刚迈进新世纪的此座北方城市里,很少有。
会议还没散,他手机响,出来接个电话,中午的饭局也推了,匆匆赶到医院。
展颜问题不大,摔晕了,片子什么的结果医生说给贺以诚听了。等醒来,见一群人围着自己,寻了片刻,才找出几张熟悉的面孔:贺叔叔、班主任、贺图南。
“感觉怎么样?”
贺以诚握着她的手,见人醒了,倾下身体。
展颜微微笑:“有点头疼,还有点儿晕。”
贺以诚摸摸她的鬓发,蝴蝶节在贺图南手里捏着。
“没事的,医生说你休息休息就好了。”
他心想,你要吓死我了颜颜。
让贺图南看着她,贺以诚出来送随行的两个老师,他脸色不虞,很少有这么不客气的时候:“我要跟你们领导谈谈,学校运动会,难道没有一点安全保障?学生出了事,你们那个校医能顶什么用?”
老师们赶紧解释。
贺图南透过门上窗户往外瞧一眼,过来坐下,看着她,很沉默。
展颜先笑了:“你怎么不说话?”
贺图南长吁口气,手指抚了遍脸,说:“没心情。”
“怎么了?”
贺图南怀疑她脑子被撞坏,眉头一拧,深深注视着她,仿佛在质问:你说怎么了?
展颜却比父子俩轻松地多:“医生都说我没什么大事,我睡一觉,肯定能好。”
他从裤兜里掏出那枚蝴蝶结,又把装她裙子的袋子拿来,说:“待会把运动服换掉,还有号码簿,这些东西要交还学校。”
展颜接过裙子,恋恋地抚了抚,说:“贺叔叔给我买的裙子很漂亮。”
贺图南额头上的汗没干,他到现在,后背都是湿的。
“你还有心情看裙子?”
展颜往外瞧瞧:“怎么贺叔叔还在外面?”
贺图南没好气说:“爸发火呢。”
展颜这下急了:“跟老师吗?不怪老师呀。”
贺图南看她要下床,摁住她:“你让爸发吧,他心情不好,刚接了电话政府的会都没开完就过来了。”
展颜便吞吞地退了回去,低声说:“我给你们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贺图南站到她身后,把蝴蝶节戴上:“你误会了,没人说你添麻烦,只是担心你。”
“那你呢?”
展颜抬头问,贺图南居高临下垂着黑眼睛对上她一双明眸,手慢慢放下来,忽然哼一声,“我?我现在要想想怎么把谎给圆了,不像你,只知道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