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贺以诚进来,贺图南自觉退开些,见爸进来,那双眼睛就自动黏展颜身上了。
“颜颜,今天在医院观察半天,好了我们回家吃饭,睡一觉看看,明天如果你觉得可以再去学校。”
“贺叔叔,你千万别怪老师。”
展颜怯怯看他脸色。
贺以诚立刻瞥了贺图南一眼,贺图南没吭声。
已经晚了,怪也怪过了,贺以诚安抚说:“没有,你不要想这些不相干的,躺一会儿?”
说着,把贺图南叫出去。
父子俩在走廊尽头窗户那一站,贺以诚不快地问:“你是怎么回事?运动会你不也在现场?见人瞎跑,怎么不知道拦着呢?”
贺图南靠在墙上,无话可说。
他想辩解两句,转念作罢。
“什么人撞的?得让他给颜颜正式道歉。”
贺以诚没这么小气过,贺图南小时候,被同学推一把直接从滑梯滚落,磕烂了头,他也没难为对方。
贺图南说:“这是肯定的,等我回去问问到底是哪个,老师也会问的。”
贺以诚两手往窗台一撑,楼下,一丛月季打了花苞,他凝神瞧着,不知在想什么了。
“爸,那边会议你还要回去吗?”
“不回去了,本来也快散会,不过个饭局,我留下陪颜颜,你回学校吧。”
贺以诚还在看那花苞,他一身冷汗,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不知道事情是否严重,满脑子都是他怎么对得起明秀。
此刻,懊恼依旧噬咬着神经。
“那我跟小妹说一声。”
贺图南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转身回了病房。
“我得回学校了,”
贺图南随手抚弄两下她的裙子,他说,“爸今天是要带你回家的,我晚自习也不上了,回去商量下怎么说。”
“说什么?”
展颜的表情,像做不出一道几何题。
她是不知道他当时那个样子,贺图南也不想细说,只含糊讲:“你摔晕了,我跑过去看,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们很熟悉。”
话说着,贺以诚进来,贺图南给展颜递了个眼神,那一眼,别有意味。他知道她一定懂他没讲出的话。
果然,展颜回了一个“请你放心”
的表情。
这个时间点,公交车上难得人少,春光打在玻璃窗上,映出贺图南凝思的脸,他的神情像是冻结了一样。
回到学校,运动会场人少了许多,上午比赛项目结束,黑压压的人潮往食堂涌去。
他第一件事,自然是面对寝室里这群室友。
寝室里,徐牧远正在吃馒头咸菜,他原本也是节俭的性格,如今,在物质上更是困乏到贫瘠。
贺图南推门进来,里头的人猝然看向他。
“回来了?”
徐牧远先开的口,吃得很慢,“展颜怎么样了?”
寝室长几个就差嘴都挂他身上去,不像班长,什么事都这样镇定,索性抢过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