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谙此道的鬼子,都知道这肯定又是去村头打野食去了。
“皇军也是大大的同道中人!”
庄静压着嗓子捧臭脚,才将一队鬼子打走。
等人走远,她才一摇一摆地往村尾去,远远听到火车进站的放汽声,眸子一亮。
仍不急不缓地往火车站走去,马村虽是一个偏远村子,但这里来往的人多是伪军和鬼子。
庄静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时候有的火车站。
更没想到大形山脚下的小村子,还有这么多敌伪军。
这些人齐聚在此,肯定没憋好屁。
这里距38团驻地只有四天的脚程,与其他团的驻地相距多远,她就不得而知了。
但敌伪能在此驻守,肯定另有图谋,也不知大形山根据地对此了解不。
想通风报信的庄静,苦于不会用报机,根本没法与38团取得联系。
…
路上偶尔遇见的村民都一脸愁容,衣衫褴褛脸颊凹陷,长期没洗的脸根本看不出颜色。
那缩手缩脚的样子,与之对面走过时根本不敢正眼看人。
从对面过来时,远远便能闻到一股馊臭味儿扑面而来,也因此成了人人驱赶的对象。
更有甚者,路遇巡逻的鬼子时,因躲闪不及挨几枪托子。
“呯!”
眼角正四处打量的庄静,被突然出现的枪声震得脚步微顿。
她匆匆向事地走去,只见一约四十岁的妇人躺在血泊中,脑部中弹淌了一地的血,圆睁的双目里满是惊惧。
身边滚落的篮子里,倒出半篮子煤块,一看就是从煤灰堆里扒出来的。
过路的村民纷纷避之不及,生怕慢一步便会受到波及,从而死得不明不白。
庄静眼眸微黯,遇上这种事儿她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不明白这些人怎么没出去逃荒,也许离开这里还有一线生机。
留下的归宿,不是饿死就是被枪杀。
与其麻木地活着,还不如壮烈而死,这也是庄静有许多不理解的地方。
…
晃到火车站的庄静,整理好身上那身黄皮压低帽檐,大踏步走进去。
简陋的火车站,只有一间新修的调度室和一个敞篷站台。
停靠于此的是一列货车,打开的舱门里传送下一袋袋密封的物资。
那些物资的外形,与她从路城粮仓搜刮来的粮油非常类似。
奇怪的是扛货之人,全是清一色的伪军,一小队鬼子持枪来回走动监视着。
这与庄静所了解的苦力扛货完全不同,心知有异的她主动排队加入。
轮到她扛时,眼角余光四处瞟地看到前面车门,送出来的竟是弹药箱。
“咯~噔!”
心弦差点儿断掉的庄静,已琢磨出一点儿鬼子此举的意图。
她一抿唇不动声色地扛着,重重落在肩头的大麻袋。
搭在麻袋上的手,凭手感和重量已知是一百斤装的大米。
一手插腰一手搭麻袋的庄静,稳稳地跟在前面之人身后。
好些伪军被那一百斤重的麻袋压弯了腰,像驼背老头儿一样七吭八喘地走不动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