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又指的是什么呢?”
安提斯泰尼看向烛火,“如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本性的一方面,智术师和哲学家的本性怎么能没有差异呢?”
“我遇到的那个智术师,他可以操纵火元素的力量。”
第欧根尼拿出了两枚吹箭,“我可以捕捉到他的踪迹,从他的气息中,我感觉到他的努斯不弱于任何一个自然学者。”
安提斯泰尼并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小心。当你捕猎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捕猎你。”
“什么?”
第欧根尼这时突然感觉到了一阵不妙,“这也是一个圈套?”
“这一次,我们是猎物,他们才是猎人。”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
亚里士多德伏在桌上,认真地研究着面前的一张图表。这是他根据今天了解的情况勾勒出的大致线索。“波斯使者”
和“醉酒者”
“毒药”
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事件链条——这是案当晚生的事情;而“醉酒者”
与“赫米阿斯”
被一条线连起,他们生了直接接触。“雇佣兵”
单独列在一列,似乎目前还没有出现。
亚里士多德用羽毛笔在“赫米阿斯”
和“波斯使者”
之间画了一道虚线。“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巧合,那么赫米阿斯和那位贵人之间一定生了什么,这才是这次事件生的真正原因。”
“原因。”
亚里士多德再次默念着这个词,自从他得到了“原因学者”
这个绰号以来,他似乎在刻意回避着对原因的讨论。
“还有关系(prosti)。”
他把这个词也写在莎草纸上,“十个范畴中,似乎‘关系’是最复杂最难以辨明的那一个。”
“原因和结果之间存在着一种关系,使它们形成一个链条。但是这种关系到底是什么?”
亚里士多德绞尽脑汁,也没有得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
“扩宽思路……”
他突然想起了欧多克索导师的“辅助线”
的说法,“如果不从他们两个个体之间去考虑,而是从他们所属的两个群体之间去考虑呢?”
“赫米阿斯属于学园,属于爱智者,属于雅典人,不,这一点在雅典人看来可能并不属实,在雅典人看来,他属于外邦人。”
亚里士多德苦笑了一下,“但在真正的外邦人——波斯使者看来,赫米阿斯无疑也属于雅典人的一员。”
“波斯使者也是外邦人,一个对雅典而言潜在的盟友?”
亚里士多德略感讽刺,“这个雅典的盟友却是学园的敌人,因为他希望把学园拉上自己的战场。”
“所以,针对赫米阿斯,其实是为了针对学园。这是德拉科导师的推论。”
他继续思考着,“但这样,赫米阿斯作为一个个体而言并没有很大的价值,他只是作为一类中的一个才被针对。那么,波斯人为什么一定要审判他呢?”
“如果说,把学园拉上战场是出于类的原因,那么惩处赫米阿斯则应该有一个出于个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