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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务车驶远了,匀缓的速度反衬出车后座上的激荡。
手在拖拽衣衫,呼吸间全是脂粉香气,叶辞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回家喝了两杯威士忌反而火上浇油,他折返上车,要马上找到庄理。
“放开!”
人在跟前了,可不如不在跟前,她反抗、眼里是憎恨,他做了这么多事,花了这么多耐心,可她——
“庄理,你有心吗?”
他咬牙切齿的低音落在她耳朵里。
“你发什么疯?”
庄理推他,指甲不小心擦刮到他衣领间的皮肤,可她一点歉意也没有,仍那样子盯住他。
吊带裙下摆应声撕裂,被褶成皱推至腰间,她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就在底裤即将被勾下去的瞬间,她哽咽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叶辞顿了一下,转而掐住庄理的脸蛋,“不是要供我么,你就该听之任之。”
庄理不明白这个人刚还和女儿一起在她这儿来讨开心,怎么转眼就发起疯。他身上有酒气,可不像是醉了,他可能遇到什么事了,他心里装那么多事,情绪排山倒海地来了便要用这些法子纾解。
司机还在前头,目视前方、充耳不闻,但庄理受不了,他不觉得他在羞辱她吗?
“是。”
他们的手绞在一起,却更分明地分出了你我。她急促呼吸着,“你晓得有个词叫果儿吗?不是你们北京话,是Groupie,追逐同摇滚明星发生关系。同样的,作家、别的什么艺术家,女孩们狂热地为了所谓的爱——叶辞,我告诉你,我就是为了钱。”
“为了钱。”
庄理不再反抗,等待着刀锋落下,等待着死寂那般幽幽地望着车顶,“我是的,我活该就是一个供果。”
叶辞很缓慢地撑着椅背起身,有一会儿一动不动,然后把座椅上的外套扔了过去。
“我忘记了。原来我们讲好了的啊。”
叶辞的声音很轻,像是漂浮着,就要回到那座美轮美奂的花园。
“但是小理,你知道么,果儿的赏味期限很短,极易腐烂。”
哦。
心下应着,庄理沉默地退缩角落,整理凌乱衣衫。
叶辞像个什么事都没做过的绅士,把庄理送回住宅,从外关上了门。
她想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她没有哭。
她把自己闷在沾染了他气息的外套里,以为自己没有哭。
果儿在不动金身前供久了,也会爱上他啊。原来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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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庄理比以往多施了些粉黛,同为助理的同事夸她妆容好看,还问睫毛膏是哪一款。同事午休回来,就看见工位上多了一支新的睫毛膏。
虽然他们背后议论过,但终日不见叶辞和庄理在一起的身影,相处下来也觉得庄理比起老板的情人,更像一个兢兢业业的普通职员。
于是乎,没有庄理加入的聊天小群闹腾起来。
部分人觉得确是情人,因为庄理没有海外留学背景,也没有特别进修艺术史或艺术管理之类的学科,不仅能够进入机构,且直接跳过实习期。
部分人认为没有确切关系甚至没有关系,香江八卦娱记向来夸张,零星报道不足以信,庄理作为女伴和老板一起出席活动不能代表什么。庄理背大牌包戴名表,和机构里其他女职员没什么不同。
热衷八卦但长期潜水的资深人事出来说话了:日久见分晓。
是与否,要看重大事情上的安排,譬如升职加薪。
下班之前,分晓便出来了,部门老总亲自谈的项目需要小组跟进,特别指明让庄理参与。
另一位助理虽然入职不久,但经历了实习期转正,怎么也比庄理资历深些。得知此事,助理立即把睫毛膏扔掉了。
庄理在洗手间废纸篓里看见,明白对方是故意做来看的。
空降兵会让管理系统失衡,叶辞不开绿灯是有原因的。但没有空降兵的地方也会有利益亲疏,这种事不能讲对错,也就没有歉意该去表示。
庄理把擦纸巾丢进废纸篓,覆盖了睫毛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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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高峰期交通拥堵,一辆商务车停在园区出口。庄理迟疑一瞬,走过去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