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面积不小,装潢简约,细细密密堆着现代化的厨具,很多白岐玉都叫不上名字。
正中是个吧台,三四把高脚椅,上面吊着一排高脚酒杯,昏黄小灯下,绰约的玻璃反光很是罗曼蒂克。
张一贺拿了一个小玻璃杯在饮水机上接水,见白岐玉还愣着,便招呼他:“别站着啊,进来坐。”
白岐玉惊魂未定的坐到高脚椅上,迟疑的接过小玻璃杯。
张一贺瞥到他下床焦急,忘了穿拖鞋的脚,不赞同的皱眉:“我去给你拿拖鞋。”
“不用……”
张一贺不置可否,径直回卧室拿了棉拖,还拿了厚厚的毛巾袜。
然后,他在白岐玉面前蹲下,很自然的摸了摸他微凉的脚:“这么凉。天寒了,光脚容易生病的。”
说着,他伸出手,给白岐玉套上袜子,穿上拖鞋,没有一点停顿,就像这个举动已经做过了千百次那样自然而熟稔。
这种举动实在是过界,可看着张一贺近在咫尺的头旋,白岐玉心中一片柔软。
这是不对的,朋友是不会做这样的举动的……他非常清楚这点,张了张口,却没能把拒绝或感谢说出口。
“刚才……”
他胡乱的转移话题,“我醒了见你没在,还吓了一跳。”
“害怕了?”
“也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噩梦?”
张一贺站起身,蹙眉看着他,“之前不是说喝了中药,睡眠变好了吗?”
白岐玉摇头:“没再喝了。来路不明的药方,谁知道到底什么功效。”
“但你喝的气色好了很多,”
张一贺不赞同道,“喝着管用,来路不明又怎样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一想起那副中药真正的模样……那杯蠕动着、黑泥一样粘稠的“液体”
,白岐玉就恶心的想吐。
像把怪物的肢体喝进了嘴里。
见白岐玉闭口不言,张一贺也没再追问。
沉默的档儿,好几次,白岐玉都差点张口,和张一贺分享最近的种种:不知警察和四楼谁是鬼,不知三楼小情侣怎么回事……
但这些和家里的“怪事儿”
不同,已经上升到闹鬼的程度,他想了想,还是没说。
之前张一贺认为他“被害妄想症”
的反应,他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