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舟從來沒有過過這樣一段好似在平衡木上左右搖擺情緒的日子。
下午摸魚,對著鍵盤來回打字,眼神卻在看窗外的鳥,各個項目進度很慢,她不願意去催,領導來問有沒有和誰誰誰對接。
於舟的第一句話都是——沒有呢。
她開始在工作中找拖延的藉口,略微頻繁地說「沒有呢」,但她覺得自己說的好像是——
沒有呢,沒回來呢。
9月底,於舟開了她的第一篇百合文,名叫《白露》,是秋天的節氣。
蘇唱走的那天是9月8日,剛好是白露。
把封面傳上去時,於舟想到《詩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她也不知道怎麼會矯情成這樣,可能因為和蘇唱是在剛兩情相悅時分開,狠狠經歷了一次上頭期的戒斷,像一根不斷攀升的曲線,到最高點,「啪」一下回落。
哪怕是股票,都讓人心驚膽戰耿耿於懷,更何況,是愛情。
偉大又俗氣的愛情。
1o月中旬,於舟終於在電話里問蘇唱:「什麼時候回來呀?」
然後她立馬說:「嗯,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說,一個多月了,你需要我去你家幫你看看嗎?就,水電費啊什麼的有沒有照常交。」
嗓子啞啞的,一邊說一邊摳手上的倒刺。
蘇唱嘆了一口氣,然後輕輕笑了,說:「明天。」
「真的假的啊?」
「真的,工作推太久了。」蘇唱說。
於舟心裡的小鹿死而復活,掙扎著想站起來:「那你怎麼不說呢?」
「打算你下班再告訴你的。」
她們多半在於舟午休時通話。
意味著蘇唱會熬夜等到她下班,因為她想聽小螞蟻不被工作環境壓制的開心,她應該會從床上跳起來,然後問她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然後才想起來問她什麼航班,她要去接機。
那天下午於舟一口氣推進了三個項目。算算時間,蘇唱後天早上到,正好是周日。自己周六下午先去剪頭,把捲髮吹個造型,然後去買身衣服。
積蓄不多,又充了燙頭的卡,她決定找趙女士借點錢。
沒想到趙女士的第一句就是:「你搞對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