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随口解释了一句,便甩开他继续往道场走。
沮渠封坛整个人怔在原地:怎么他一解禁,这魔修就要被行刑了?
记得七日前,他醒过来时已经回到太初堂。之前自己明明假扮成师父的模样进绝地崖想打探晏七颜的底细,但好像半路就没了印象,自己到底有没有进绝地崖都不记得了。难道是在半路上就被发现了?
那魔头,就这样要被行刑了吗?九九八十一道业火是什么刑罚?严重吗?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心口有些疼,周围的人都陆陆续续赶往了道场,他也随着人群一同前往。
受刑日,晏七颜是被濮元仙尊亲自带出绝地崖的。
她双手拷着铁链,裙摆因受过锟铻钉而血迹斑斑。她踏出玄门,已有一些弟子等在外面看她。其中就包括段柏渊。
大部分人只为看个热闹,段柏渊是真心希望晏七颜不要死。他儒袖一拂,上前两步恭恭敬敬朝濮元仙尊一拜:“仙尊,我在散修时曾与七颜结义,今日她将赴刑场,我有几句话,想同她说一说。”
濮元仙尊轻瞥了他一眼:“也罢,长话短说。”
他只给他们留了片刻时间。
第73章解蛊
濮元仙尊已转过身,吩咐一众执法堂弟子继续看守,自己则先前往道场,准备缚龙柱。周围其他人一听要竖起缚龙柱,便兴致勃勃跟了过去。
玄门外,唯有几名看守的执法堂弟子。
段柏渊缓缓走上前来,忽然将晏七颜揽入了怀中,那些看守的弟子脸颊一红,赶忙背过身,假装没看见。
“师父……那日我所说的话,你考虑的如何了。我能带你离开艮阳宗,你若要回合欢宗,我便陪你回合欢宗;你若不想回去,天涯海角,我愿陪你走遍任何一个地方。”
他就这样抱着她,声音轻缓低沉。
“段柏渊。”
晏七颜微微挣了一下手臂,将他推开至眼前,“元阴青阳蛊的毒,我可以用此身一半的修为,为你将其解除。”
她在囚禁在绝地崖这段时间,除了受锟铻钉刑后度了一段昏昏沉沉的日子,苏醒后第一件事便是请求面见濮元仙尊。她提到了元阴青阳蛊,磕头寻求此蛊的解法。
濮元仙尊得知她竟将这蛊用在同门弟子身上,气得整张脸都白了:“好,你真好!你竟如此不知检点,还用这样的方法迫害自己的同门!”
他直接从袖中丢出一枚圆筒型法器:“要解此法,就用你身上半数修为,引出元阴青阳蛊虫,此法器能将蛊虫淬灭,彻底解除蛊毒。”
“多谢仙尊。”
她自知已不配为濮元仙尊的徒弟,便不敢再称师父。
濮元仙尊摇了摇头,彻底失望的离去。
之后处置她的刑罚便定了下来,通报到了绝地崖。她握着手中的法器,孤身立在圆台之上,执法堂弟子念完刑罚处决书,将它交到了晏七颜手中:“七日后行刑,你好自为之。”
“是。”
晏七颜收起法器,恭恭敬敬的抬手,接过了处决书。
今日她从绝地崖被解押出来,濮元仙尊之所以留给段柏渊时间与她相见,就是为了让她解除他身上的蛊毒。
晏七颜脸上漾开淡淡一笑,如身后树上梨花,清丽温婉:“你应早些告诉我,我便可以早些为你解蛊。段柏渊,你为人太过谨慎,不敢相信身边任何一个人,你是怕我知晓元阴青阳蛊一事,就会像魔修七颜那样,以此要挟你。”
段柏渊微微一怔,他望着晏七颜,她一身内室弟子的玄衣,双手被铁链锁铐着,黑发散落下来,沾着脸颊的血渍,明明是如此狼狈,却在这一刻,仿佛比那些盛开的花更美丽,更惊心动魄。
这便是晏七颜,镇守北凉国十余年,叱咤沙场的镇国将军……
纵然龙潭虎穴、刀山剑树,都毫不畏惧。
忽然不知为何,在这一刻,段柏渊竟伸手护住了胸口上那因元阴青阳蛊而绽放的青色缠纹。因为他知道,当蛊毒解开,至此之后,他与她便再无瓜葛。
“段柏渊。”
晏七颜没有看见他的迟疑,她像是酝酿了许久,在解毒之前,微微挺直了后背,向他恳求,“我即将受刑,生死都是未知。从前魔修七颜伤害你的,我无法替她偿还,替你解了元阴青阳蛊,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你是异火单灵根,今后你所能走的路,要比我远得多……我希望……如果可以……你能够帮我多多照拂沮渠封坛。你的恩典,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第74章业火之刑
话落罢,晏七颜忽然伸手抽过段柏渊腰间的长剑,一剑划开了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