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微没有任何异议。
回到正屋,一切如常,她先行沐浴歇下,他则是伏案忙碌。
徐幼微辗转一阵才入睡:那个冗长的梦境,应该都是实际发生过的事,她要彻底打消掩耳盗铃的心思。这样的话,就又添了一件更棘手的事:太后险些被孟观潮活活掐死,到底因何而起?
想起来就是一阵着急上火。
幸好还有时间,时间算是富裕得很。
。
回事处给各家亲友送去请帖,说了孟观潮、徐幼微认女儿的事。
消息很快传遍官场。
徐府闻讯,险些惊掉下巴。八月初四,徐夫人特地赶到孟府,询问原委。
徐幼微正亲自监督着下人收拾东厢房,见了母亲,转到宴息室说体己话,照实说了首尾,末了道:“观潮对别人只说是他梦见过孩子两次,有名有姓的,便留了心。”
“你啊。”
徐夫人的手指戳了戳女儿的面颊,“前几日就隐约听说,观潮的心腹带着人四处找人,我还以为是哪个短命的开罪了他。做梦而已,怎么能让观潮差遣人寻找?他也真是的,怎么就陪着你折腾?我看他还是不够忙。”
徐幼微理亏地笑,携了母亲的手臂,拖着长音儿唤:“娘——这孩子必须找到,不然,梦里总是不得安生。”
不然,观潮这辈子又要被皇帝气得半死。
“这事情倒是有些怪异。”
徐夫人从没听说过这件事,苦恼地蹙了眉,“孩子来到孟府之后,还做那种梦么?”
“不做了。”
“……做不做的都一样,消息传开了,观潮总不会食言。太夫人也是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们都在想什么?”
不论从哪方面想,徐夫人都无语得很。
徐幼微笑了一阵,道:“有没有给外孙女带见面礼?”
“带了。”
徐夫人无奈地笑道,“你们再不让人省心,也不关孩子的事。”
她取出一个纯金的长命锁,“瞧瞧,还成?”
“很好。”
徐幼微带母亲去见林漪,“喜欢听故事,更喜欢读书识字。观潮把小时候用过的桌椅找了出来,这会儿正在描红。特别漂亮,我婆婆说,跟观潮小时候一样好看。”
“这也能比?”
徐夫人失笑。
徐幼微忍着笑,轻声道:“故意那么说的,气得观潮别扭了好一阵。他最不爱听人夸他长得比女孩子还漂亮。”
“瞧你们这一家人……”
徐夫人笑出声来,“孩子跟他亲吧?”
“嗯。几天罢了,林漪就特别爱猴着他。晚间他一边看公文,一边给孩子讲故事。”
总是那样,孩子还没睡着,在里间的她就在他悦耳的语声中入了梦乡。
同样的光景,原冲肝火格外旺盛。
孟观潮累狠了耳鸣,他上火的时候牙疼。
这几日,右边脸一直有些肿,总要一边看公文、议事,一边用裹着冰块的帕子敷脸。但他对同僚、幕僚一向随和——护犊子,也就没人在意他一直脸色不佳。
这天将近正午,几个幕僚与他商讨完正事,谈及孟观潮认女儿的事。
就有一个人有口无心的道:“听说今年六岁了,别是太傅六七年前惹下的风流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