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张副尉意外身故的消息传到悬州,吴启芳拿起小厮捧来的热帕擦擦手,丢回木盘,“这趟差事跑得真冤。”
一旁的幕僚放下笔,“将军,请罪的折子已替您写好,请将军过目。”
吴启芳挥手让小厮退下,走回桌旁随意扫了眼,“字别太多,抄起来手疼。”
“是。”
幕僚重新拿过一张白纸,在砚台里润了润笔,“将军,您打算收叶扶波为义女之事,可还要提及?”
“提什么提?”
吴启芳斜着眼道,“她又不是五六岁的孩子,我拿不到兵书,养着她干嘛?”
幕僚陪笑,“属下只是听说,叶扶波多多少少有几分才干,将军就算现在用不了她,日后未必派不上用场。”
“你当我没有查过她的履历?”
吴启芳抱着粗壮的胳膊,“她跟她父亲一样,干事不错,做人不行。”
“她年纪不大,或许可以调教?”
幕僚试探道。
吴启芳冷笑,“她与张钰相比,谁对我更忠心?”
幕僚略作迟疑,“自然是张副尉。”
“你也知道张钰是我们的人,可就算如此,他仍然会坏我大事。”
吴启芳目光深沉,“有才华的人好找,听话的人不多。我这人最讨厌麻烦,如果谁不听话,上了我的船也得下去。”
“属下明白。”
幕僚垂。
“行啦,你也别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吴启芳从鼻孔里出一声哼笑,“只要折子写得好,我该赏的一定大赏。”
悬州府衙外,张副尉的妻儿领了尸,叫人抬着棺材,哭哭啼啼朝外走。
张副尉妻子手中抱着他的随身财物,半大小儿手中也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府衙外看热闹的人见棺材出来,纷纷避让。
有好事者舍不得走远,依然跟在道旁指指点点。
张副尉妻子见旁人窃窃私语,又是难过又是窘迫,见儿子似乎害怕棺材,远远缀在后面,忍不住喊道“你爹活着的时候不亲,死了也不伤心,还不快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