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玫抿了抿嘴唇:“他若是因此仇视沈家,我便与他搬出去,谁让我是嫁给他呢?”
她苦笑一声,眼中满是苦涩:“我自认为不够坚定,只要记着他,就会随了他的想法,说不定哪天又走了歪路,被有心之人利用,害了你和嫂嫂。他信我,和我好好过日子,我便支持他,他若觉得我是沈家人,要休了我,我也依了他。我手上银钱不少,总能置办个庄子自己活到老的。”
沈安侯定定的看她,笑了一下:“这才是我沈家的姑娘,是我的妹子。”
经历了生死巨变,秦江倒是稳重了许多。他拉一拉沈玫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扶着额角轻声问沈安侯:“您是要对付整个秦府,还是只我父亲?”
“我和陈家联手了。”
沈安侯也不遮掩的把事儿全告诉他:“过不了几天,陈晨就会给楚将军递条陈,内容是关于对敌军械改良,这是他在琼州做过的。然后楚将军会上书圣人,要将陈晨调任边疆。当然,陈家肯定不会乐意,他们应对的法子便是把秦谦拿下,将陈晨推上去。”
“陈晨,今年才二十一吧。”
秦江皱眉:“这么做真的行?”
“圣人、军中、陈家、以及我都同意了,还有什么不行的?”
沈安侯傲然:“谁不知道我卯足了劲儿给大燮创造大一仗的机会呢,我不得放个熟知军械的自己人管着将作监?留着秦谦给我、给楚将军添堵吗?”
急事从权,有脑袋的都看的明白这是一次利益交换,也算是众望所归,而那些看不明白局势会出来蹦跶的,其实他们的意见无关紧要,并不会改变大局。
秦江好歹是当了两年中书舍人的,脑子一转也就想明白了。除了陈晨的年纪让人诟病,他确实是个好人选。“那陈家准备怎么收拾我爹?你给我个准话呗,革职查办还是掉脑袋?老太太会不会受牵连?”
“陈家没那么狠。”
沈安侯摇头:“老太太肯定能荣养,连诰命都不会被收回。直观图你爹,我估摸着也就关几天,最后革职了事。”
毕竟秦谦说多大的错也没有,纯是他在这个位置上碍了别人的路,只能当个朝堂斗争的牺牲品。
秦江听到这话便松了口气,脸上带出两份笑影儿来:“那你还吓唬我呢,什么跟秦家结仇。”
他早就跟着沈安侯学了一身的混不吝:“我巴不得我老子消停了,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玫儿和你混。只要老太太没事儿,我管他们呢,你们爱怎么干怎么干吧。”
“你真想好了?”
沈安侯抬抬下巴:“你可要成京中笑柄了哦,软饭江。”
“我吃软饭怎么了,他们想吃还吃不着呢。”
秦江像个老流氓一样对自家媳妇儿挤眉弄眼:“反正我玫儿不嫌弃我。”
“可我挺嫌弃你的。”
沈安侯埋汰他:“你要不要自己找个院子住?我可以出钱给你买。”
“别呀,沈府伙食多好,再者我还养病呢。”
秦江故意拉着沈玫哭诉:“大舅哥要把我扔出去呀,可怜我残破之躯,又没个官职,一个小小的高平县子的爵位还不知道留得住留不住,我这么惨,玫儿你可再不能抛弃我了呀!”
沈安侯想揍他,扬起拳头就被亲妹妹瞪了:“嫂嫂说了让我想住多久住多久,我哥说了没用!”
“好吧,你们狠。”
沈安侯摇摇头败退:“得了,人家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我是打不了小的,只能去找一找老家伙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