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越大喜过望:“有先生相助,肯定就没问题了。”
他一边回想一边把打听到的事儿说了一遍:“那天我几个兄弟下山,在城里卖了山货,又换了些镰刀斧头的工具。因临近中午,他们便找了个饭馆儿吃了几口,本打算吃完就回来,没想天气不好,下起了大雨,只能在饭馆里头躲雨。”
“咱们这儿的雨也是挺邪乎,一阵一阵儿的,除非乌云散了,否则肯定后头还得下。那天就是这样,他们一看这天气不行,晚上上山不安全,只好商量着在客栈歇一宿。”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夜里睡的好好的,他们突然被搜查的捕快给抓了,说是城郊出了桩凶案,死了位孝廉公,而孝廉公的小厮拿着我兄弟的狼牙串子直指他们中两人是凶手,劫财未遂恼羞成怒杀了那孝廉。”
“我兄弟自然是说自己一直呆在客栈里没出来,可那客栈老板也是可恶,故意模糊不清的说自己夜里没在前头看着,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出去之后再回来的。那陈老爷看人证物证俱在,便把我两个兄弟给抓了。其他几个自然不肯啊,结果一不小心打起来……”
冉越无奈的摊手:“如今全都在里头关着呢。可我能打包票,事儿真不是我的人干的。山上的兄弟们如今也气愤的很,差点背着我下山找麻烦去,两边关系倒是越发僵了。这不,那陈太守传了信来,说他会派人彻查,然后将最终定论告知于我,让我约束山民稍安勿躁。”
沈安侯觉得意外:“这大雨的夜里有没有出门不是很容易看出来吗?脚底是否有泥,衣裳衣裳湿了没湿,还有,既然说是打劫未遂,那自然是得他们认识这孝廉公,知道他是个有钱人才会动手——你兄弟们可认识那死者?”
冉越一愣,接着就一拍大腿:“您说的可不是没错?我那几个兄弟哪里认识什么孝廉公的,他们连大字都不识一箩筐。”
“再者说,既然是雨天,连你兄弟们都不愿回山,那孝廉公大晚上的跑出门来干什么?不能是他出来遛弯儿被你兄弟们看到,直接问他要银钱,发现没有就动手杀人吧?傻子才这么干呢。”
福尔摩沈大老爷摸着下巴考虑:“那个指认的小厮呢?我怎么觉得他嫌疑越来越大了。”
“可那小厮也受伤了,就是杀人那把刀,把他的手给划了一道口子。”
冉越有些纠结道:“难道您是说他自己给了自己一刀,再家伙给我兄弟们?”
“这也不是没可能啊。”
沈安侯扬眉:“得了,我这就去太守府拜访看看,说不定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冉越急忙站起来深深鞠躬:“如此就拜托您了,还请您千万还我兄弟们一个公道。”
沈安侯赶紧扶起他:“我一定尽力而为。”
沈大老爷也不耽搁,带着侍剑捧剑又下山了。一路行到秀川城,这座古朴的城市远不如京城繁华,却也透着其独特的韵味。
他们来不及游玩,直接上了太守府。看了沈安侯的关牌和路引,门口的衙差恭恭敬敬的将人请了进去,没一会儿陈太守就亲自出来与他相见。
这位太守虽然也姓陈,却和涧河陈氏没什么关系,是靠着举茂才一步步升上来的,对着京中的侯爷自然多了几分敬重。沈安侯也给足他面子,只说自己采风路经此地,听闻陈太守清廉勤政爱民如子,这才特来拜访。
花花轿子人抬人,陈太守听着这通马屁自然是心情舒畅。沈安侯也不与他说案子的事儿,只谈了会儿风月诗书,这才将话题慢慢引过来:“我之前路径一座大山,本想上去游览,不料却被山上的山民给阻拦了。如今他们竟是如此霸道横行了么?”
陈大人已经把沈侯爷引为知己,这时候也不瞒着,唉声叹气道:“原本山民和汉民井水不犯河水,可谁知道最近出了一桩事儿,闹得两边关系紧张,下官也是忧心的很呐。”
沈安侯自然是追问,陈太守便把案子述说一番,倒也还算客观,和冉越版本的出入不大。他叹息道:“山民是死不认罪,直说自己是冤枉的。可那小厮又说的有理有据,连他脸上的痣都能描绘的一清二楚。我如今正进退两难,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沈安侯一拍巴掌:“太守此言差矣,那小厮有问题。”
“哦?此言何解?”
太守虚心询问。
“我虽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可至少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