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侯笑的高深莫测:“以您的说法,这桩案子是在夜里发生的,我就问问,黑灯瞎火的那小厮如何能看清楚山民脸上的痣长在何处什么样子?”
“这个……”
太守大人一时语塞:“说不定是点了火把呢?”
“这话又错。您可说了那夜是个雨夜,且不管打着火把抢劫是否合理,便是几个山民带着火把出门,也一定被大雨淋湿了,如何能够点起来照清楚自己的颜面还被小厮看的一清二楚?”
“再者,那小厮说两人联手,其中一人持刀,他为了保护孝廉公还被划伤了。那么与他搏斗的又是哪位?那人衣裳或者胳膊上可有过厮打挣扎的痕迹?”
完全没考虑过这个!一心只被证物和证词牵着走的太守大人连连顿足,又拱手下拜:“多亏得您解惑,否则我只怕要酿成大错矣。”
沈安侯反而给他台阶下:“您也是被小人蒙蔽罢了。如今最重要的是抓获真凶,那小厮哪怕不是凶手,也一定和凶手有关,您只需好生审问一番,必然能破获此案。”
陈太守也是斗志昂扬:“您且在此稍坐,我这就让衙差去传讯小厮,还请您到场旁听,看看究竟。”
沈安侯略微推脱了两句,这才带着几分矜持的答应了下来。
第47章真相大白(上)
公堂肃穆,衙差分列两边,手里拿着水火棍。惊堂木拍下,陈太守厉声问道:“堂下之人,且报上名来。”
那小厮莫名被带了过来,倒也并不慌张,反而镇定跪下道:“小民郑五,拜见大老爷。”
古代审讯常以“五听”
来判定一个人的表现,包括辞听、色听、气听、耳听和目听,即指说谎者多有辞穷、面红、气不顺、听不清和眼神闪烁等表现。而下头这个叫郑五的小厮仪表堂堂,面相忠厚,说话也条理分明毫无慌乱,乍眼看上去确实不像说谎之人。可越是这样沈安侯反而觉得越可疑,毕竟一般草民见到官吏都会有发自内心的敬畏,如他这般镇定自若的,要么是身份不简单,要么是心理素质太好早有准备。
不过法证之父艾德蒙-罗卡说过,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何况郑五的破绽实在是多。在陈太守的逼问之下,他渐渐显出了一丝狼狈:“小人也不知为何他们能打了火把,只小人绝没说谎,一定就是他们。”
“那你且说一说,他们作案究竟是一人打火把一人动手,还是一人同时打了火把并动手,而另一人在一旁放风?”
陈太守自然是穷追不舍。
看到郑五迟疑,太守大人惊堂木一拍:“快快答来,莫要犹豫。”
“是……是一个人拿着火把放风,另一人动的手。”
“可你之前明明说你看清了相貌的人便是凶手,若是那人手中并无火把,你如何能在夜里看清他?”
“小人……小人记错了。”
他一咬牙:“是两人手中都有火把,其中一人放风,另一人动手,我说的那人正是行凶的凶手。”
“这又不对了,你可有说过你与那凶徒缠斗,只他手中持有利器,被他划伤了手臂。若是和一个手里抓着火把的人缠斗——你衣服上能一点儿烟灰和火烧痕迹都没有?”
“这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