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躬身道:“是!”
“还有,”
云横顿了顿,沉声道:“继续去查梧州密林附近可还有没被军器监钻凿开采的猛火油,悄悄把那块地再翻一遍,查得隐蔽一些。”
戚然俯身应下,又问:“钟将军如今还下落不明,此前大公子也寻他多年未果……”
“继续找。”
“是!”
闭上眼,云横脑海中皆是当日梧州密林的熊熊烈火,一想来,连脸颊都似那晚大火在身边燃烧时那般灼烫。
还有那日深夜营帐之内浑身是血的钟毅,谎报军情之后就失踪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他从不信什么天降灾祸,倾天火以惩凡人,他只信事在人为,既然是人为,必定不可能做到极致的完美,只要还有一丝线索,总能顺藤摸瓜地查到真相。
再次睁眼时,云横眼睛里竟是布满了血丝,抬眸望了一眼戚然:“还杵在这做什么?”
戚然沉吟半晌,结结巴巴道:“夫人从商州平安回来,用不用……给沧州那边去个信?今日在院中听赵姑姑说夫人一直念着沈世子,说……不知道何时能见。”
云横垂头抿了口茶,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沈世子可是沈家长女的亲弟?”
戚然点点头道是,紧接着看到主子微扯了下唇角,寒声道:“我不信任他。”
一个是嫡亲的姐姐,一个是庶出的妹妹,这世上有几人会选择后者?
从问出方才那句的时候,戚然大致就已经猜到这样的答案,他心里晓得,任何对夫人不确定的因素,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风险,主子都绝不会大意。
“罢了。”
戚然正欲先行退下,却听身后传来主子凉凉的声音。
“还有几日便是花朝节,你派人亲自去一趟沧州大营请沈世子过来赏花,快马加鞭一来一回的时间够了。”
戚然稍稍愣了愣,随即听懂了,咧嘴一笑道:“是!属下这就安排。”
口是心非的主子,还不是怕夫人伤心?
云横瞧见少年笑出一排皓齿,忍不住皱了皱眉,冷声道:“在夫人面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不用我再提醒了吧。”
“啊?”
戚然又愣住,他什么时候又多嘴了,他怎么不记得?
漆夜中,云横借着云层里漏出来的那点月光进了主屋。
已经快子时了,拔步床里竟还透着明亮的灯光,云横缓缓撩开帷幔。
“呀!”
沈晚夕吓得猛然抬头,手里的绣花针在指尖戳出一个血洞,刺目的血珠子从手指头处冒出来。
“怎么还没睡?”
男人皱了皱眉,伸手将她的手捞过来,去瞧那食指上的小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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