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皱眉,愁容满面地问:“有没有纱布和伤药?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云横微微颔首,伸手指向一旁的木架,上有一卷纱布和一个白瓷葫芦瓶。
沈晚夕忙将药粉拿下来,将云横手上的水渍擦干净,上了药之后用白纱布裹了好几层,“你功夫那么好,在山里头一日也未曾闲懒,怎么一回来就受伤了呢?”
云横望着她忧心的神色,不紧不慢道:“父亲考验我的功夫,遣了五十人轮流来战,我嫌麻烦,就让他们一起上,连打了一下午,直到方才回来时才发现手受伤了。”
沈晚夕听得一愣一愣的,“五十个人!那谁赢了?”
问完这句她觉得自己傻了,云横若是输了,哪里只会伤个虎口?
但那可是五十个人啊!总不可能……
云横漫不经心道:“以一敌五十来谈输赢本身就不公平,我伤了虎口,可他们没一个人能爬得起来,约莫得在营中躺一个月了。”
沈晚夕美目瞪圆,想象着云横在校场虎步生风,强劲到无可匹敌的样子,不觉心中微微一荡。
这么厉害的男人,怎么就成了她的夫君呢?
估计整个云境未出阁的女子都在闺中扎小人骂她呢。
云横见她又傻呆呆地出神,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提醒道:“忘了喊你来做什么的吗?”
沈晚夕眨了眨眼睛,脸蛋一红,连忙反应过来:“我笨手笨脚洗不好的,要不我喊下面的人来帮你吧?对了,我还在给你缝衣裳来着,绣花针才戳了进去,你闹这么一出我都忘了怎么——”
话还未完男人一抬手将她外衫尽退,中衣微敞开,隐隐露出亵衣上并蒂双莲的图案。
沈晚夕也不晓得,明明是受了伤连澡都没办法洗的男人,怎么就有那般大的力气将她搂进浴桶,而后手臂又圈着湿嗒嗒的她,缠绵到了卧榻。
后来她忍不住问了戚然,“虎口有些撕裂到底疼不疼?”
戚然爽快一笑道:“那就是一点小伤,在军中常见得很!跟蚂蚁咬一下似的休息几日便好,夫人你瞧瞧,今日我这虎口还有些疼呢。”
沈晚夕的脸慢慢黑了下去。
不久后戚然就发现,主子看他的眼神也沉冷了许多,像是要一口吞了他似的。
☆、枣泥酥
山海苑书房,篆香袅袅,入耳入心。
明黄的灯光透着薄薄的灯笼纸在桌案上撒下一圈囫囵的光影。
戚然进来后,详细地禀告了近日查到的消息,“当日封郡总兵徐阳运送粮草行经涪县是遭到梧州大军先锋范铖截杀,徐总兵中了三箭,那晚押送粮草的军队伤亡的确惨重。”
云横目光幽沉,墨黑的眼瞳里看不出变化,只是指尖摩挲着杯沿,冷冷地盯着桌案上的卷草纹路,良久抬眸问:“敌军多少人,我方多少人?”
戚然被这冰冷的目光扫过一眼,不禁身后一凉,略一斟酌道:“怪就怪在这个地方。”
云横抬眼,“怎么说?”
“属下找到了当时押送粮草队伍中一名侥幸存活的小卒,名唤崔小六,如今在兵马指挥使陆大人麾下当差,据他回忆当时路经涪县之时先有一队人马从西南方向偷袭,但好在徐总兵提前做了应对准备,双方虽战况激烈,却也不曾到狼狈不堪的地步,眼见着梧州军仓皇撤退,却没料到西北面又来了一支梧州军队,直接将我军打得措手不及,粮草也烧了大半。”
“后面那支队伍可有异常?”
戚然摇摇头,“这个崔小六怕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云横眉头皱紧,指尖无意地敲打着桌面,思索一阵道:“这两日安排徐总兵私下来见我,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