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云:凌波微步袜生尘,谁见当时窈窕身。说的正是独创凌波舞的舞伎谢阿蛮。据说,如今正受太子宠幸的舞伎赵梦娘也极为擅长此舞,太子每观之便赞不绝口,还常将宫门紧闭,宫侍诸人都赶出,只让她跳给自己一个人看。李茹茹怕是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才苦练此舞,希望上京后能够凭借着凌波舞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
只可惜,虽然计划做的好,但殊不知舞也是因人而变的,即便是同样的舞步,不同的人表演也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当李茹茹表演完毕,垂手而立的时候,场上出现了一种令人尴尬的沉默。
“哐——”
蔡琼将杯子随意掷在桌子上,颐指气使道:“就这种舞技也拿来给我看?孙九旋,我看你是活的不耐故意来消遣我的吧?”
“小人不敢啊!”
孙九旋甚至不敢擦头上冒出的冷汗,陪着笑脸道歉。
蔡琼的恶劣态度越发变本加厉了,“呵——你这个教坊使不想干了的话,可有的是人想要做,我看晓年就比你好多了嘛。”
孙九旋眼中剧烈的恨意几欲流出,却笑道:“都是小人的错,都是小人的错,不过,小人也是没有办法啊,我们教坊的柳副使极力推荐,即便我不同意,可也拗不过她背后的……”
“哈哈——”
他笑得张狂又不屑,“小小青州又能有什么厉害的人物。”
见孙九旋毫无情面地推锅过来,柳兰君立刻婷婷跪倒在地上,半捂着脸,抽噎道:“奴家哪里有哪些本事,我只是一提,孙教使就答应了,他一直是教坊使,我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女子啊……”
两人随即便互相推诿,那个样子恨不得将对方祖宗十八代做过的丑事都抖出来。
蔡琼也没心情去听,便粗鲁地挥了挥袖子,“都给我滚,我才不想听,把那个谁谁谁也给我带下去,什么东西,连舞都跳不了就不用要那条腿了!”
孟湘忍不住蹙眉,也许他说这话是无心的,可下面永远不缺少想要讨好他而故意打断李茹茹腿的人。
李茹茹似乎也明白这点,吓得脸都白了。
“衙内,可否听奴家一言?”
孟湘联想到自己所受的苦楚,就忍不住站出来,语气带着三分娇三分软和四分的天真。
他有心打她的注意,自然不能给她冷脸,便舒缓了唇角,点点头,“你说。”
“李娘子选了不适合的舞,这也由于她立功心切,虽有过错可也不至于要受如此大刑……”
她眼眸一转,沁了水的目光投向他,“衙内就饶了她吧。”
蔡琼便是天生喜好美色,若是美人劝饭他还能多吃下好几碗,更何况面前站的又是水灵灵的,让他想的阳锋一抽一抽的孟九娘。
“那就给你个面子……”
他扬着下巴,轻佻一笑,“记住,这可是九娘你求我的。”
做过的事她就不曾后悔过,再说了蔡琼想要挟恩,也要看她给不给面子,更要看……
孟湘将视线掠过嬴景,朝蔡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他以为自己已然得逞,便双手互相揉搓着,冷冷道:“还不快滚!”
李茹茹抽噎两声,复杂的视线扫过孟湘,头也不回地跑了。
“真没有规矩,这就是柳兰君你举荐的人?呵,真是丢我们青州教坊的面子。”
孙九旋趁机斥责柳兰君,柳兰君刚要开口,孙九旋却一挥衣袖,“你不用解释了,到一边跪着谢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