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但他数年来始终会梦到宁蝶在他眼前病逝。
这个梦又一次来临,霍丞猛地惊醒过来,闯入视线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一盏简单的白炽灯。
“总算醒了,您昏睡了一天一夜。”
在旁边说话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霍丞“嗯”
了一声,问身边站着的李皓,“这里是哪家医院?几点了?”
李皓继续道:“这里是并州最大的医务所,现在早上十点,因为您身上的病情紧急,只能先就近诊治,待情况好转,再回西南。”
霍丞没有再说话,他缓慢地坐起来,他身上换上的是医院标准的蓝白条纹的病服,头上的伤也已用纱布包扎好。
“您这边的意外我已经派人封锁消息,崔府绝打探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李皓说完,又道,“宁小姐的脚伤处理过了,她急着赶回西南,和剧组的人乘同一班列车离开。”
霍丞面无表情的神色方破裂,露出一抹极淡的失望,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李皓顺从他的吩咐,正要出去时又转了步子方向,回来道:“宁小姐临走前留下电话号码,说您如果醒了,务必让我给她回一个电话。”
霍丞冷着脸,“这种小事你自己去处理。”
李皓不急,“我们的人去林中找到您时,宁小姐趴在您身上哭得十分伤心,想来心里对您的病情非常牵挂。”
恰似冰面迎来暖春,霍丞眉头一挑,“卡着她回家的点打过去,说得越严重越好。”
李皓微微一笑,他家老板这是故意要吓唬宁小姐,报她这不辞而别的仇呢。
晚上掐着钟表,李皓如霍丞所说那样,特意把病情添油加醋一番。
“那这可如何好?”
宁蝶的语气是诚心的紧张。
李皓站在电话机边,这电话机是向医院前台处借的,来往都有人走动,李皓小声道:“当时那个情况宁小姐你也看见了,雨中受寒,加上失血过多,医生说年前是难醒来,恐怕以后会留下头痛的毛病,我们将军日理万机,这个后遗症无疑是对生活有格外大的影响。”
后面的李皓倒是照着实话在说,当时若不是他及时带着随行的军医找到霍丞,再晚一刻霍丞的肯定性命危险,如今只落下后遗症算是轻了。
宁蝶一阵内疚,她没有留下来是因为怕自己到时会心软地陪着霍丞。
可眼下她真恨不得去霍丞身边,看他身体到底如何了。
毕竟霍丞是因她受伤。
“宁小姐不必过多担忧,”
李皓干咳一声,觉得该点到即止,“你知道霍将军对你的心意,将军醒来,如果听到你平安无事的消息自然会大感欣慰,觉得有所值得。”
这下子宁蝶的心情已不能用“内疚”
二字形容,她感觉自己真是自私自利,至少霍丞为她受伤,即便不等到霍丞醒来,她都该等他病情稳定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