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帷外的马夫忽然闷一声,接着被人推下奔驰的马车。
芊蔚大惊失色,紧紧抓住妙弋的手,妙弋冲她小声道“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碰到了劫匪。”
她将帏帘掀开一道隙,朝外观望,见马车正被一个背影魁梧的年轻男子掌控,离了街市,向偏僻的城郊飞驰而去。芊蔚失神地瘫向靠垫,口中喃喃地道“是他。。。。。。”
妙弋问道“你认得这劫匪?”
芊蔚惶然地点点头,道“妹妹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又冲着帏帘外的男子道“邓悬,你要做什么,快停下!你若再不停下,我便跳车了!”
马车渐渐放缓了度,在人迹罕至的林荫道旁停住。不等芊蔚掀帘下车,那被唤作邓悬的男子已将身闪入车帏内,她慌忙将妙弋挡护在身后,朝他声色俱厉地道“你放肆,还不快离开!”
这邓悬生就一副狂傲不羁的相貌,他眼神灼灼地注视着芊蔚道“我在郡侯府外守候了数日,总算等到你外出。芊蔚,见你一面千难万难,我有话一定要对你说。”
他冲妙弋道“你,给我下车呆着去。”
妙弋暗中捏了下芊蔚地手臂,缓缓从车厢一侧向帏帘处挪动,她早注意到那男子腰间所佩的短刀,在靠近他身侧时,飞快出掌突袭,在他挥掌招架,措手不及间,已将短刀从他腰侧刀鞘中夺出,横架在他脖颈间。
邓悬惊讶地瞪视了她,道“你居然会武功?你是何人?”
妙弋扬一笑,道“我是芊蔚请来的喜娘啊,你的功夫还不及我这个弱女子,也敢在青天白日里劫人?”
邓悬冷道“我不过一时大意,未曾料到你一个小女子竟有武艺傍身。”
说话间,他反手便来抢夺短刀,妙弋将刀刃紧贴上他颈侧,将他逼到角落中,道“你再不安分,休怪我让这白刃见,到时再将你绑缚了送去高阳郡侯面前,看他怎么处置你!”
这一招果然凑效,邓悬听她提起高阳郡侯,立时蔫头耷脑。妙弋约略猜到邓悬劫走芊蔚车驾的用意,她道“过两日便是芊蔚大婚之期,你在此时节外生枝,可是想害她名节不保?”
邓悬紧皱着眉头,道“芊蔚不能嫁给旁人,她同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才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妙弋看了看芊蔚,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芊蔚摇头,急急地道“邓悬,你可不可以不要一厢情愿,在我心里,你只是我的哥哥。”
邓悬痴望着她,道“我知道你定是受你爹娘强迫,才故意这么说的。你放心,待我去杀了朱崇岐,你便不会被你爹娘逼婚了。”
芊蔚闻言,崩溃大哭,道“你敢杀了崇岐,我便自尽!”
妙弋察颜观色,听辨曲直,明白了八九分,她从容地道“芊蔚,你别哭,我看出来了,你是愿意嫁给朱崇岐的,这个邓悬当真是自作多情,坏人事。依我看,他全然及不上朱崇岐,只会一味的莽莽撞撞,感情用事,根本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你的选择是对的。”
邓悬见芊蔚在他面前泣涕涟涟,又说出要自尽的话,似是受到极大的触动,他忍泪道“你才见了朱崇岐几面,便要为他自尽?我不甘心!”
呼喊追寻之声自远及近传来,似是方才跟在芊蔚马车后的仆从们,妙弋将刀刃松开一寸,道“邓悬,你若实相,便离芊蔚远远的,别再来打扰她的人生,便是对她最好的。我现在放你走,你若还敢造次,我必定告知高阳郡侯,将你流放边塞,一生一世不得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