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月直走到陆湛澄身前一步外,才停下她的王冠队。她本人并不高,踩着双十多厘米高跟鞋也不过刚及陆湛澄下巴,可她身上肃杀之气却是铺天盖地,瞅着别人的眼神,活像高贵皮鞋下不小心碾了只蚂蚁。可有可无,全不在心上。“元太。”
陆湛澄礼貌打招呼。朝云星没有理会,径直进屋。客厅沙发前,朝阳笔挺挺站着,倔强不屈,像极了戈壁滩上的一株小白杨。“我时间有限。”
朝云星直接坐到沙发上,身后助手往茶几上摊开数份档案夹,每份档案前都夹着张年轻男性半身相。坐着的朝云星面对满屋站着的人,高高在上道:“你若想结婚,这些人里挑个喜欢的便是。明人不说暗话,这些虽然都是世家公子,但都不是长子,也不是独子,婚后,你们至少有一个孩子会入朝家,将来继承朝家家业。只要答应这点,这辈子,你再想做什么,朝家绝不干涉。”
朝阳看也不看档案上的照片,冷笑道:“我以为,女儿的婚姻大事,至少该是由亲生父亲来谈。”
“云安不想见你。”
朝云星已经起身道:“终身大事,你想要多少时间考虑都行,只不过,在做出决定之前,你只能留在这儿。”
“我不会嫁给你的如意算盘。”
朝阳被朝家人折磨了一天,滔天怒火也懂得收敛,知道多说无益,言简意赅道:“你可以和我耗一年半载,但是你能和我耗十年二十年吗?”
十年二十年,别说朝家爷爷奶奶的年纪,就连朝云星自己也耗不起。“现在这种情况,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但朝云星不会被朝阳牵制,她只是冷淡瞥了朝阳一眼,便孤高地打算离开。“那你需要什么条件?”
一直没开口的陆湛澄忽然开口,“商人重利,想要和你做生意,永远只能用比你既得利益更多的利来打动你,对吗?”
朝云星总算将视线瞟向陆湛澄,“听说你生意做得不错。”
“我不仅生意做的不错,更知道人一旦处了下风,便容易为人鱼肉。”
陆湛澄平淡说道。“年轻人有觉悟是好事。”
朝云星冷笑,“但觉悟得太晚,依旧要为人鱼肉。”
“或许,”
陆湛澄嘴角微弯,“是你来得太晚,而非我觉悟太晚。”
朝云星细致描绘的眉深深皱起。像是为了衬托陆湛澄脸上的笑,原本静谧的走廊外忽然传来喧闹声,夹杂着叫骂,是声声清晰可闻的搏斗。听声音,似是有一队人闯了进来。保镖们立即把朝云星和元至母子包围保护起来,陆湛澄则趁乱拉着朝阳往走廊跑去。尚云里雾里的朝阳惊道:“怎么回事?”
陆湛澄避开一个试图阻拦他们的人,淡定道:“y让甜心教主来救咱们了。”
“谁?”
朝阳竟然一时想不起来这都是谁。“还能是谁?”
陆湛澄笑道。朝阳不用再问,跑至走廊的她已经在混乱的人群里见到一张不该属于男人的漂亮脸蛋。“方瞋!”
朝阳几乎喜极而泣。方瞋听到声音,远远招手,笑容灿烂,不负甜心盛名,“小阳阳!陆老妖怪呢?”
陆湛澄踹翻朝阳身后一名企图偷袭的保镖,半搂住朝阳,迎着方瞋和他的真流氓军团大大方方走去,“你怎么才来?”
方瞋怒道:“你爸一小时内联系不到你,就狗急跳墙来找我啦!我还笑他溺爱过头,没想到真出事了!嘿!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我的人贿赂了百来位人名群众,才搞到他们的车牌!耽误了不少时间,你们俩都没事吧?”
☆、他不能来他不能来很久之后,每当朝阳兴致勃勃回忆起方瞋来救他们的场景,她总说那日的方瞋在她心中,就是个头扎双马尾,手舞双生锤,背上白翅挥,脚下生风威的救命天使。方瞋说去你妈的。言归正传。方瞋带来的流氓军团人数显然少于朝云月的保镖,虽然被他们冲破楼下关卡找上楼,但至此,力劲耗竭的有,受伤疼痛的也有,局面很快就被朝家保镖重新控制,方瞋只能带着剩下的兄弟硬撑住场面,倒也不至于马上全军覆没。“要不打出一条血路,你们俩先走?”
混乱中,方瞋问陆湛澄,“凭你的本事,以一敌十没问题吧?”
“我是儒商,又不是武将!”
陆湛澄心说以一敌十也要看对方实力如何,哪里贸贸然便能决定下来,谁知刚一闪神,背后一黑衣人偷袭,上手便是毫不留情的锁喉,前方又有人趁机袭来,陆湛澄一脚踹翻前敌,却被后敌带着翻转,一时背对了朝阳。朝阳紧张万分,还来不及叫,旁边不知谁的拳头竟然直勾勾冲她挥了过去,朝阳没看见,完全不知要躲开。一只手从侧面伸出,迅速拦下那记拳头,是元至。“不知道她是谁吗?”
元至怒视打红了眼后胡乱挥拳的保镖。保镖看清朝阳的脸,清醒过来,忙退后道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