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沉默良久,接着说道“天昊啊!自打你娘去世,我就努力想在各方面都能做得像个母亲,可我毕竟不是母亲,不懂得一个母亲该为子女做些什么。特别是我这双眼睛瞎了之后,让你吃尽了苦头。还有你那可怜的妹妹……”
说着两滴清泪涌出了眼帘。
天昊帮父亲擦去眼泪,自己却在默默地流泪,他说道“爸,您快别这么说了,您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在我的心中,您永远是最好的父亲。你快别难过了,不是说好了要开心吗?”
爷俩重又喜笑颜开。
大年初一,天降瑞雪。一大清早,鹅毛般的雪片便缓缓落下。那些最初碰到大地的雪花,瞬间消融,它们的牺牲,为后继的雪花铺好了冰床。很快,大地白茫茫一片,整片土地显得格外地晶莹、圣洁。
第二天,吴家迎来了一位客人陈孟凡!全家人开心无比,就连天昊的外婆,也拉住陈孟凡说个不停。天昊自然感到意外即使两人的友情再深,陈孟凡也没有拜年的必要呀!
他哪里知道,吴政宏和陈孟凡之间,已经建立起牢不可破的感情。
陈孟凡曾对吴政宏说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一直照顾您,就像一个儿子之于父亲那样。”
说得吴政宏老泪纵横,而对于这些,吴天昊丝毫不知。
天昊问道“大过年的,你怎么跑过来了,该不会是来拜年的吧?”
陈孟凡点头道“正是!”
“你那么多亲戚等着你去拜,怎么偏偏跑到我们这破地方了?”
“每年都上他们那儿去,都烦腻了,怎么,不欢迎啊?”
“哪里哪里,欢迎得很。”
陈孟凡给天昊的外婆带了一件外套,给吴政宏带来了一条人参,给吴天昊的,则是一本欧洲名画家作品集,天昊曾在书店见过这本书,当时,他看完价格后,含泪离开了……
一家人留陈孟凡在家吃饭,临走前,他把一封信交给了吴天昊。趁着吴天昊看信的间隙,陈孟凡来到里屋,见到吴政宏,他关切地询问道“您最近的身体还好吧?上次寄来的药材可否收到?”
吴政宏点头说是。
陈孟凡同时说道“一有时间,我还会来看望您的。”
最后,他附在吴政宏的耳边,说了吴天昊和周晓芸的事,希望他能帮多开导一下吴天昊。
吴天昊刚刚不过是假装拆信,他想听听陈孟凡会说些什么,便偷偷地在门外听着两人的对话。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一提起陈孟凡,父亲总会容光焕,也明白陈孟凡为何会来家里拜年了。这时候的吴天昊,已经不再像过去那么任性,那时候,陈孟凡的这种行为之后令他感到难堪,他会觉得是一种冒犯。而今,那种感情换成了感动,他感到无比的温暖。
知道陈孟凡就要出来,他急忙避开,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而是低头看信。这一看,倒是真的将他的心拉动了纸上。信是周晓芸写的。信中,她指责吴天昊无情无义,狗血淋头地痛骂一番,骂完以后,她继续写到“如果你读到了这封信,那么就请告诉我,为什么要那样做?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不然绝不会任意践踏这十几年建立起来的真挚感情的,你不是那种绝情的人。如果你依然看重我们的这份感情,心中依然有我的话,就请坦白告知,不然,你永远别想再见到我……”
吴天昊的心情又沉重起来,待陈孟凡离开,他准备给她打电话,却没有足够的勇气。他坐下来准备给周晓芸写信,可是,对着纸张,他又无从下手。告诉她真相吧,那么她必然会迁怒于顾秉钧,如果顾秉钧知道是吴天昊告诉了她真相,那么,王老师的处境就极为不妙。要是依旧沉默的话,那么周晓芸也许再不会原谅自己。反复斟酌之后,他决定继续缄默,也许以后,当她明白一切的时候,会原谅自己对她造成的所有伤害。
吴政宏已经知道了儿子的苦恼,却也不急于道明。等到元宵节过去,他才把儿子叫到身边。吴天昊自然之道父亲想要说什么,还没等父亲开口,他就率先说道“我刚好也有事想跟您聊聊,不如让我先说吧!”
便把他和周晓芸之间的事情一一告诉了父亲。
吴政宏一惊,这小子一定是偷听了刚才的对话,不然之前他询问了儿子那么多次,吴天昊都只字不提。
不过说到分手的原因,吴天昊就不愿意多说了。父亲再三追问,吴天昊只是低头不语,后来,他竟委屈地哭出声来。吴政宏一面安慰他,一面询问他到底生了什么。
吴天昊这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一切。顾秉钧如何为一己私利而卑鄙地对他,如何欺骗周晓芸,如何串通一帮领导整王老师。
吴政宏气得浑身抖,他怒道:“岂有此理,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学生,真是无法无天了,以为关系硬就可以横行无忌了?”
他想了想,说道“不过,你也不要气馁,你可以继续跟晓芸往来,而你的老师也不会被免职。”
“真的?”
“那是自然,我有一位老同学在教育部门任职,只要我给他写封信,这事也许就能摆平。”
说完,他就吩咐天昊笔墨伺候,由他口授,儿子代写。在信中,他委婉地提到一位在美院任教的朋友,由于受到非议,将被开除。鉴于此人为人正派,品行正直,断不会做出过分的违纪行为,希望老朋友利用职务之便,将此事查清,还其一个公道,在此先行谢过。
写完信,他要求吴天昊立马寄出,同时嘱咐吴天昊,即刻给周晓芸打电话,说出真相,只有这样,才能风起涟漪,那封信也才会挥应有的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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