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斐低笑。
饱餐之后,两个人都满足地靠在椅子上不想动。
吃夜宵已经很罪恶了,吃完如果还坐着的话,就太过分了。
最后,姜宜州凭借着强的意志力,起身收拾碗筷。
余斐也想跟着起身,不过被姜宜州拦下了。
“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今天我来吧。”
姜宜州干净利落地将餐具收好,放入水槽。
余斐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单手搭在椅背上,注视着姜宜州洗碗的背影。
姜宜州的长被她用橡皮筋随意地扎成低马尾,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不过,他能从流理台前的玻璃窗里看到她的模样,黑暗的夜色倒影着她的脸庞。
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她微微低着头,手上认真地冲洗着碗盘上的泡沫,有一缕长不听话,滑落在她的脸侧,她撅起了嘴,“呼”
地一下吹开了。
温柔中,带着一点俏皮。
和平常的她不太一样。
似乎是彻底地放松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件围裙,穿上还挺好看的。
除了阿姨,余斐还真没见过身边的女人穿围裙的样子。
母亲日理万机,连面都见不上几次,更不用说为他下厨。
其他朋友大多是富家千金,十指不沾阳春水。
所以,姜宜州从这一刻起,在他心里,已经与别的女人不一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饱之后,血液都供到胃里去了,他有一瞬间的失神,觉得这一刻太温暖了,温暖到他想留住这一切。
他忽然开口说:“姜宜州,你觉得嫁给我怎么样?”
闻言,姜宜州的心跳漏了一拍,手上没注意,一个白瓷盘子蓦的碎在了洗碗槽里。
这个盘子特别好看,虽然不是她的,但是心里还是有点疼。
反观它的主人,倒是毫无反应。
她转身看向始作俑者,“你说什么?”
余斐微微抬起下巴,眸子在夜晚格外闪亮,玩笑中又带着点认真地说:“你觉得嫁给我,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试过……”
姜宜州快回过身子,手上继续拿起了一个碗,神思却涣散了,“你晚上喝了多少酒?”
“……”
余斐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阵门铃声打断。
本来不想搭理,只是门外的人一点都不知,坚持不懈地按着门铃。
他无可奈何,只好起身去向玄关开门。
“老板,你怎么样了?一直没人来开门,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
路见慌慌张张地站在门口,刚想脱鞋进门,就被老板的黑脸吓住了。
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会挑时间。
余斐幽幽地看了路见一眼,颀长的身躯挡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开的打算,“死不了。”
这眼神,是怎么回事?
而且,看样子老板一点都不想让他进门。
路见满脸困惑,立刻竖起了脑子里的小雷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