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进了屋,那门帘子被甩得老高,半天的功夫,还晃荡不休。元阳姨娘手上拿着一面团扇。扇面儿上画着仕女扑蝶图案。
“元阳姨娘莫要往心里去,实在是因为那厨下统共就盛了两碗燕窝粥,一碗送去了正房,另一碗便是在奴家手上。”
婆子被那丫头怼了几句,脸色倒是如常,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笑着同元阳姨娘搭话。
“那燕窝粥若是冷了,便不好吃了。”
元阳姨娘面如和煦,只浅笑着嘱咐了两句,便也转身进了屋。于是那门帘子又悠悠荡荡的晃荡了起来。
痣丫头脸上笑意全无,她微微低着头,看着脚下的一方青砖,那房门轻轻阖上的声响,听到她的耳朵里,便如同在耳朵边儿打鼓一般。
“痣姑娘?”
婆子凑了过来,“姑娘身子要紧,这燕窝粥若是冷了,便不中吃了。”
痣丫头开了口,声音细细的说道“劳烦您辛苦送上门来,下一回……便回了六娘子……奴婢是个粗人……当不起这般福气……”
“姑娘说的哪里话?”
那婆子殷切的帮痣丫头挑开门帘子,劝人的话更是张口就来,“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奴婢可见得多了去了……姑娘切莫往心里头去……”
两人说话间进了屋,那正屋里的小丫头这会子正阴阳怪气的同元阳姨娘说话,“姨娘方才怎地也不说话?就任由那痣丫头蹬着鼻子上脸?”
“住口!”
元阳姨娘低声斥道,“你瞧瞧你方才的模样,同那些个拈酸吃醋的下贱人有什么分别?”
“奴婢还不是为了姨娘?”
丫头梗着脖子说道,“姨娘镇日里给她送东送西,结果呢?她越不把姨娘放在眼里头,如今奴婢这一回,便是叫她好生想想,这院落里头究竟谁是主,谁是仆?”
屋里头点着熏香,仿佛是梨花的香气,闻起来便觉得心口极为舒坦,口鼻之间又有细微的沉香的味道。里屋开着半扇窗,但却没有风,屋角搁着个炭盆,所以屋里头暖融融的,又有一束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正落在梅瓶上。
梅瓶微微透光,瞧不出是什么窑瓷,里头插着一束迎春花,也有三两个绽放了嫩黄色的花苞,剩下的还都是花骨朵,不过再过上几日,只怕就会全然绽放了。
“奴婢就是心里头不平,凭什么她那副模样也能入了六娘子的眼?”
小丫头声音带着愤懑,“如今更是镇日里山珍海味的吃着喝着,凭什么?就凭她榆木疙瘩似的,还是凭她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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